“沒備……沒錢。”
沈秋蓮再度被噎。
見得沈秋蓮吃得癟比她還厲害,沈如彤立時覺著心裏舒服了點。
人就這般,不患寡而患不均。
幸福感果然是比較出來的。
她放下手臂,目光在屋子各處掃過,心裏又給自己找了些平衡。
長得好又如何?
這屋子還不如她身邊丫鬟住的,算了,也沒必要跟這丫頭計較。住這樣的破屋子,又死了親娘,脾氣古怪些也不出奇。
要是讓她住這樣的破院子,她可一天都呆不下去!
罷了,就當是可憐她。
沈如彤故作姿態的攏了攏袖子,咳了聲:“我那兒倒有個筆洗,待會兒讓雅枝給你送來。”
這話一出來,滿屋子人都愣住了。
這大小姐轉性了?幾時這般好脾性了?
就連沈霓裳也露出詫異。
沈如彤被看得不自在,神情故作鎮定,不在乎的口吻:“早前得了的,反正我也看不上。”
沈如蓮麵色又僵了僵。
沈霓裳心裏好笑,朝玉春微微笑道:“傻站著作甚?”
沈如彤這個舉動倒有些趣味,不過,人敬我一尺,我也能敬人一丈。
玉春上前將茶奉到沈如彤跟前。
沈如彤出來大半晌,又說了這麼些話,確實也渴了。
可茶方入口,她就一口吐了出來:“這什麼茶啊,都潮了,是人喝得麼?”
作為雲州大茶商的嫡女,馬氏又是個講究的,她所飲的,無一不是茶中精品。
這樣的茶,潮了不說,一喝就知是陳茶,還是最次的那種大葉秋茶。
別說是喝,她連漱口都不會用這樣的茶。
一旁喝了一口的沈如蓮也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沈霓裳幾不可見的瞟了玉春一眼,玉春躲在角落裏幹笑著縮了縮脖子。
“這茶我一直在喝。”這回,沈霓裳倒沒動氣,隻淡淡吩咐玉春:“去給大小姐二小姐倒杯水吧。”
“算了,不用了。”沈如彤呆不下去了,把茶遞給雅枝,站起身:“既然病了就歇著,我回去了。”
說罷,朝沈霓裳掃了眼,也不等她做聲便自顧自行了出去。
沈秋蓮倒是禮數周全,同沈霓裳抿唇笑道:“今日倒是我們唐突了,還望妹妹莫怪才是。”
沈霓裳但笑不語。
一行人呼啦啦來,又呼啦啦走。
屋中頓時清靜下來,沈霓裳揉了揉太陽穴。
她果然還是喜歡清靜。
玉春進來了。
沈霓裳撩起眼角,似笑非笑看她:“這兩日衝的茶好似沒有潮。”
玉春嘿嘿笑:“我那不是見大小姐那會兒瞧不上咱這院子麼?既然瞧不上,還不如早些讓她們走。”說著說著,玉春愈覺理直氣壯:“小姐你也瞧見的,那大小姐看咱們的模樣就好像咱們是啥破落戶兒。瞧不上就別來唄。明明都說了小姐病了,幾年都沒打過照麵,我看哪,她們指不定安什麼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