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彌漫。
羅莎感覺自己嘴裏有些發苦,她慢慢舔了舔自己的唇,緊緊盯著白河外露出來的刀傷,兩排刀傷都很規律地一路往上,明顯不可能是魔獸的傑作。
“那又怎麼樣?”白河穿好了衣服,反問。
……她能怎樣?羅莎心裏忽然有個地方沉了下去,好像是被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壓下去的——一種名為‘人情’的東西,而這份‘人情’沉重到她連謝謝都說不出口!在這種嚴酷到喪心病狂的逆境下,他不但沒有把她當人肉包子,反而把一切有利的條件都給了她,盡所有力量帶著她越過這無邊無際的沙漠。
她知道,這注定令她終身難忘,不惜以性命作為回報。
因此最後,羅莎隻是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這裏是哪裏?”
“還在封印裏。”白河很快將目前的形勢告訴了她。
現在的他們還不算脫離險境,相反,因為這片綠洲突兀的出現,形勢變得更加微妙了起來——沒有誰會好心地給敵人送溫暖,好在儲物空間還能用,讓他們不至於會渴死餓死。
羅莎緊緊皺著眉,思考著。
也就是說,這個‘戰神墓’裏除了一個敵人外,他們還有一個幫手——就是摔落到沙漠前,指引他們‘往前走’的那個聲音,如果不是那句話,說不定他們就因為找不到綠洲而死在沙漠裏了。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她對白河說著,一邊緩緩的掃視著眼前的一切:金色的沙漠、綠洲,還有熾熱的太陽光。
“嗯。”
“我懷疑戰神墓的主要封印,並不是外麵的任何力量,相反,這個封印在墓裏,是戰神遺留下來的一些力量……。”羅莎說出了自己的大膽猜測,“如果說墓裏封印的是黑暗力量,但我們看到的那些……咳,甜蜜回憶又是什麼?我猜正是這些束縛著那些邪惡。”
在說到‘甜蜜回憶’的時候,羅莎偷偷觀察著白河的表情,見他沒有什麼異樣之後,才悄悄鬆了口氣。
雖然他們都避開這個話題,但她知道這隻是暫時的;戰神留在風神額頭上的那個靈魂印記,和自己額頭上的那個靈魂印記一模一樣,加上這兩尊遠古大神……簡直就像是她和白河cosplay出來的!這一切絕無可能用‘巧合’來解釋。
拋開她心中的震驚和別扭,羅莎竟然意外地感到心虛——在麵對白河的時候。
‘搞什麼啊!’她暗中罵著,‘對不起戰神的是風神又不是我!而且誰說我就一定是風神了?誰說老白就一定是戰神了?長得像就一定是轉世嗎?不能是子孫後代嗎??’
這種自己用著都覺得心虛的理由,在麵對異常平靜的白河時很快就崩潰瓦解了。
“很有可能,”白河點頭,臉色慢慢緩和下來,“再休息兩天就繼續往前走,前麵一定有出口。”
“嗯……。”羅莎應得有些心不在焉,然後她悄悄地瞄了白河一眼,卻驚秫地發現白河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羅莎被盯得心裏發虛,決定先下口為強:“咳,對於你們主神的悲慘遭遇,你有什麼看法?”
然後不等白河回答,她自己又說開了:“這個風神也太矯情了,要是我男人這麼寵我,我肯定連他下輩子都預定了。”說著說著覺得不對勁,白河跟戰神長得一樣,說這種話怎麼聽就怎麼像在跟人家表白;羅莎臉上一熱,立刻閉上了嘴。
白河在盯著她看了好久之後,終於大發慈悲地拋出一句:“這件事,出去之後我們再談。”
就是說要秋後算賬麼?羅莎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明明拚命告訴自己‘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的前世今生’,但還是不自覺地帶入了角色,一種奇怪的負罪感縈繞在她的心中揮之不去,就好像害死戰神的真的是自己一樣。
‘這是怎麼了?難道……難道我前世真的是那個曆史上有名的……花癡****麼?’羅莎抱著頭痛苦地想著。
……退一萬步說,如果她真的是風神,而老白是戰神的話,她該要用什麼表情來怎麼麵對這個‘前世的前夫’才好?
啊啊啊——好糾結!!
心情複雜的羅莎根本沒想到,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親口告訴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