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言,這隻是一個意外,”郤缺無語了半天,這樣安慰道。
玉言滿臉沮喪,期期艾艾道:“郤缺,我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額...郤缺幹幹一笑:“怎麼會?你就是和別人接觸太少,很多事不懂罷了,慢慢就好了。”
“會嗎?”玉言可憐巴巴望著郤缺。
當然不會!
郤缺笑著拉起玉言的手,溫柔道:“會不會都沒關係,我不是說過嗎?你若不喜歡,我們就離開。”
“郤缺,你真好,”玉言一歎:“我再試試吧!或許,那就是一個意外...”
其實郤缺很想告訴玉言,那個可以是,可那真不是...
回想遇見玉言的點點滴滴,郤缺發現玉言就沒一件事幹的是正常的。她或許很聰明,很強大,但也隻是在個人技藝領域而已,至於性格習慣作風什麼的,和常人差別太大,很容易就會引起他人誤解,可是這個情況到底有多嚴重,影響有多大,郤缺也不是太確定,最好有個機會能好好觀察下...
玉言的烏龍和郤缺的心思暫且不說,顧不上說,鄭文公來了。
文公答應了他的求和,還派了欒枝與他和談,現在,談妥了條件的鄭文公舍了老臉來向文公賠罪了。
玉言打眼望去,就是一個挺老的老頭,一張挺沒意思的臉。身為一國之王,這樣低聲下氣仰人鼻息的時候畢竟是少數,雖說平日裏也受楚成王消遣,但至少不像現在這麼賤兮兮的...
“晉王胸襟廣闊,不計前嫌,寡人慚愧啊,”鄭文公一來就以袖遮麵,連連向文公告罪。
玉言撇嘴,真廣闊,真不計,能來到這兒?
文公忙迎上去扶住笑道:“鄭王言重了,晉鄭兩國本就友好,何來前嫌呢?”
怎麼,你還知道前嫌啊...
鄭文公搖頭歎氣:“寡人受楚王脅迫,實在沒有辦法,才派了援兵助子玉攻宋,原不敢與晉王為敵,本想隨楚王兵退回國,誰知子玉偏不肯放,唉...”
說起子玉,文公真心讚道:“子玉是個難得的將才啊!”
嗯?鄭文公第一次抬起頭望著文公,幹巴巴道:“晉王不知麼?子玉自殺了。”
哎?文公一愣,一把拉起鄭文公的手,快跟我說說。
鄭文公見狀,忙一臉八卦的坐到文公身邊,娓娓道來...
子玉兵敗之後,引著大軍退到了連穀,眾將士狼狽不堪,子玉更是悲痛萬分。
“本想敗了晉師,揚我國威,誰知竟慘敗至此!”子玉滿臉是淚:“我還有何麵目再回去見國中父老?莫若就此了斷,以謝大罪!”
說著,子玉拿起手中寶劍就要自刎,眾將士忙上前死死拉住,兒子成大心更是哀哀痛哭:“父帥,您萬不敢如此,大王並未下令處罰父帥,請讓兒子速速回宮向大王求情,或可免死。”
子玉仰天大慟:“非是我憐惜這條性命,也非我不知羞恥一味苟活於世,我隻是不甘這樣敗在重耳老賊手下,如有機會,必要一血今日之恥!留這殘軀,為我楚國奪回失去的一切!”
文公是對的,失敗不足於打垮子玉,他雖驕傲,亦能忍辱負重,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若是楚王不曾下令殺他,若是楚國還有子玉撐在那裏,楚國還依然具有和晉王抗衡的實力!可是...
當成大心哭著向楚成王報告了兵敗的消息。楚成王的眼中竟是一抹仇恨的笑意!
“子玉還記得戰前說過的話麼?”楚王背過身,淡淡道。
成大心呆呆的望著話裏沒有半分情意的楚王,哭著離去。
子玉看著成大心哭倒在地的身體,深深絕望。
大王不肯原諒我!朝中眾臣不肯原諒我!申息父老也不肯原諒我!我在他們眼中,隻是一個為楚國帶來恥辱的敗軍之將!沒有人看到我的付出!我的努力!我的抱負!我將在世人的嘲笑中,冷漠中,怨恨中死去!我這一生,是何等的失敗!
不!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子玉,請你永遠記住,不管別人怎麼說,在我心裏,你是一個真正的英雄!
是嗎?子玉一笑,那雙藏在麵具後眼睛,清澈,溫柔,真誠,還好,至少,至少還有你...
“父帥!父帥!”成大心痛哭著伏在一劍封喉的子玉身上,鮮血染紅了一身戰衣!
勝敗本是兵家事,包羞忍恥是男兒!子玉是男兒,可楚王不給他機會!
鬥勃流著眼淚最後望了一眼子玉,三尺白綾係上了房梁...
鬥申宜靜靜看著:“我給你們收完屍,再去找你們。”
“將軍!等一等!等一等!”一個侍衛飛馳著趕來:“大王有令,赦!赦!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