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自序(1 / 3)

生命曆程中,我感覺始終在經曆挫折和不公平。經商的失敗和在職場上無法應付過於複雜的人際關係,讓我在精神和意識上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我甚至想到了放棄——放棄生命。

我的兩個偶像,凡·高和海明威,他們的非正常死亡讓我受到了鼓舞。我還喜歡海子的詩,那個臥在鐵軌上還在吟唱春暖花開,麵向大海的浪漫主義者,用自殺表達了他對理想和信仰的堅持。

活著或者死亡?

這是幾百年前莎士比亞筆下哈姆雷特的困惑,也是很多人在找不到生活方向時對生存價值的無數次拷問。

那時候我在東北的春城,一座有著文化與工業基礎的城市。兩個在濟南做生意的朋友來找我,他們的商業頭腦一直不錯,而我的市場營銷和策劃能力也是圈子裏公認的九段高手。

他們這回要做的生意和要賣的產品就是瑜伽。

我在他們的兄弟友誼加糖衣炮彈攻勢下接了這個案子,做了大量的市場調研。當時有一個叫舍賓的健身方法很火,長春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有舍賓的俱樂部和練習人群。我通過它的運作方法,結合手頭朋友給我的瑜伽資料做了一個大約有三十多頁的瑜伽商業運作方案。

這大概是中國第一次瑜伽市場化運作的雛形。

他們回到山東後如法實施,瑜伽,就這樣漸漸地在中國成了一套最受歡迎的健身運動。

而我當時也僅僅把它當成了健身方法,在項目運作方案完成後,我就把所有的資料扔到了一邊,繼續進行自我的關於生與死的思考當中。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瑜伽之神的垂青。幾個月後,瑜伽就用它魔幻的力量在我的麵前做了一次生命與死亡的全程解讀。

〔一〕

當時我在職場上打拚,也算是上市公司的一個白領。自己的公司倒閉後我又退回到打工者的行列,這種角色的變化讓我有些不太適應。我的工作表現還可以,一直在業績上保持優良,但是在人際關係特別是與上級相處方麵存在著嚴重的障礙。但為了生存,我往往不得不妥協。

——這讓我得了輕度的焦慮症。

我變得容易暴怒和憂鬱,想到了自殺和去做一些能刺激別人的極端行為。這種想法在我的腦海裏總是蹦來蹦去,我必須每時每刻掙紮著抑製自己要做出的自殘或施暴念頭。

那時我的思想裏沒有天使和上帝,隻有一個叫撒旦的魔鬼。

直到死亡毫無征兆地撞擊了我……

我在到二級市場檢查銷售工作的時候,遭遇了一場猝不及防的車禍。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同車五個人,包括司機,都毫發無損。唯獨我,坐在司機後麵應該是最安全的位置,恰恰遭受了最為致命的撞擊。

難道我對生命的懷疑讓上帝和死神都覺得有必要重重地做一下警示?!

我是沒有機會見到他們,我隻知道我在死亡線上掙紮了三天三夜,然後重新蘇醒。

我的頭上從眼角至耳後到後腦整整縫合了三十六針,左肩胛粉碎性骨折,臉頰和胳膊上纏滿了繃帶。我真的死過了一回,那是我曾經認為那麼沉重的事情,其實在它來的時候卻那麼的簡單又深刻。

我在同事攙扶著去衛生間的時候,聽到了撕心裂肺的號啕聲,那是兩個母親在啼哭她們的孩子。醫院很大,但是她們的聲音讓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晰地聽到。那是夏天的夜晚,城市裏充滿了喧嘩與燥熱,但是這哭聲淒厲而高亢,仿佛一下子讓一切都變得安靜,而空氣裏似乎隻有悲傷。

在我進醫院搶救的同一天,一名父親帶著兩個十九歲的孩子去水庫玩。那是大學生兒子和他的同學的假期放鬆之旅,結果卻成了不歸路。父親開著的麵包車與一輛貨車相撞,送到急救室後,兩個大學生不治而亡。父親一直昏迷不醒,而剛剛與兒子團聚的母親卻再也看到孩子們從大學校園歸來的笑臉。

一別就成永別,一隔就成天人兩隔,陰陽兩界。

我堅持讓同事扶著我去院子裏看那生離死別的畫麵。蒙著白布從通道裏推出的運靈推車,跪扶在地、以頭磕地的淒慘的媽媽,還有那開著後門的黑色運棺車,靜穆的黑壓壓的圍觀人群……每一場景都像電影裏的灰色畫麵,訴說著生命的無奈與感傷。

我無可抑製,淚水溢滿了整個臉龐,為了自己的無知和那兩個曾經鮮活的生命。

如果真的有神,請原諒我。

我已知道,原來生命如此珍貴,又如此脆弱。

〔二〕

在醫院休養的日子,可以讓我詳讀瑜伽和習練瑜伽。

我用瑜伽簡單的體位法去恢複身體的靈活性和行動。而晚上,我更多的用一盞微弱的台燈去還原瑜伽的曆史和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