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當-當-當”,七下,絕不會多,絕不會少,暴風城,鍾聲悠揚。阿特姆斯走著慢步,到矮人區,路過舊城區時,見到熟識的尼科瓦的時候,還對著軍情七處感慨了一下。“嘔,矮人區的空氣總是這麼髒。”阿特姆斯總是抱怨。凱塔還是照例對阿特姆斯機械化的重複著:“很高興見到你。你好嗎?”“哦,我好不到哪裏去的,這裏的空氣,會傷到我的皮膚。這裏甚至比鐵爐堡還髒。”阿特姆斯拍掉手上的灰。阿特姆斯也總是把包裹裏所有的鈷藍三角盾都塞到凱塔的手上,然後叫她幫著銷售出去。阿特姆斯永遠不知道,爲什麽自己製作的盾牌,凱塔能銷售得這麼好,但是自己從來賣不掉。有時候,阿特姆斯也會好奇問凱塔,可是凱塔也隻不過是告訴阿特姆斯:“我賣的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去它的最好的東西,阿特姆斯嘟囔著,這些破盾牌,不過是她自己製作的低等貨罷了。每天礦工潘都會在深夜送來一些鈷藍礦,而阿特姆斯的工作就是把這些鈷藍礦變成鈷藍盾牌,再給凱塔,凱塔也會給阿特姆斯一些錢作為報酬。“當-當-當”,血影幻蝶給阿特姆斯做的做的地精軍刀裏,那把小鐵錘,到底還是很適合女人使用的。包包裏的鈷藍錠,經過阿特姆斯的敲打,就變成了一塊鈷藍三角盾。見鬼,這是怎麼了,我明明是暴風城的鐵匠大師。阿特姆斯念叨著。阿特姆斯曾經是給鐵爐堡鐵匠宗師埃隆努斯做學徒的。學做這種鈷藍三角盾,然後賣給師傅的老朋友索格拉姆。可是她嫌鐵爐堡太熱,而且,鐵爐堡的矮人們總是愛喝烈酒,把鐵爐堡的空氣裏都滿是酒味,她討厭這些酒味,即使她是個死亡騎士,她也討厭那些狡詐貪婪的哥布林,於是告別了師傅,師傅推薦她到了暴風城的矮人區工作,可是矮人區的空氣總是叫阿特姆斯生氣。生活就是這樣不盡如人意,雖然我是個死騎,阿特姆斯想著,卻並沒有停下手上的活。鈷藍三角盾一塊一塊堆棧在腳下,僅僅一個小時,就完成了二十塊盾牌。今天超額完成了呢。阿特姆斯拍掉手上的手上的鈷屑,從地精軍刀裏,找出一把小刻刀,在每一麵盾牌上都刻上:阿特姆斯製造。這是阿特姆斯工作了快半年後開發出的新娛樂項目,反正每天都做盾牌,十分無聊,於是就在每天完工後,花點時間,給盾牌上刻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給每一塊盾牌都修上一些不一樣的記號。小記號,凱塔每次檢驗的時候,都不會檢驗出的。以後,暴風城的衛兵們都會用這些我做的盾牌來作戰吧,雖然阿特姆斯從未看到有人使用她製作的盾牌,但是她還是這麼堅信著。一定是被儲藏起來了。想到這些盾牌是製作給衛兵們使用的,阿特姆斯就開始興奮起來。“嗷,將來,英雄們也會記得我的名字,即使我沒有上戰場。他們拿的盾牌都是我製造的。”阿特姆斯大喊。“喂,是這樣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阿特姆斯背後。回頭,沒有人。“喂,我在這裏,你們人類真不禮貌。尤其是你,死亡騎士小姐。”阿特姆斯低下頭,看到一個帶著巨大頭盔的地精戰士。然後,來不及說話,就捧著肚子,坐到地上笑了起來。“喂,這並不可笑,人類。”地精女孩似乎是生氣了。“哦,好吧,隻是,這確實有點好笑。”阿特姆斯其實沒有惡意。“即使是這樣,你也該表現的更禮貌一些。”地精戰士扶了扶頭盔。阿特姆斯在看到這個動作後,再次坐到了地上。“喂,絕不要,嘲笑,一個,戰士!”地精戰士一字一頓,從背上抽出了兩柄巨大的斧子。直到這時候,阿特姆斯才看清楚,地精戰士手上的武器,比她的人還要更大一些。“哦,好大的力氣。”阿特姆斯站起身,開始打量這位“嬌小”的戰士。“我叫阿特姆斯,是這兒的鐵匠大師。”“哦,是嗎,這兒的鐵匠大師可不隻是你一個,我,愛芙羅黛蒂,也是一名,鐵匠大師。”戰士把武器背到背上,拿出鐵匠之錘晃了晃。“哦,那可真是‘大’師啊。”阿特姆斯打量著身高隻到她膝蓋的小地精。地精戰士摘下頭盔:“哦?”梳著娃娃一樣雙馬尾的小地精,瞪著大眼睛。於是,阿特姆斯默不作聲開始繼續在盾牌上刻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給每塊盾牌都添加上一些小記號。“喂,你在做什麽?”地精戰士問,她的腳下,或者說,是身邊,開始堆砌起一堵牆,盾墻,至少,對她來說,算是墻了。“哦,娛樂項目。給盾牌刻上自己的記號,讓使用盾牌的人,銘記製作的人。”阿特姆斯並沒有回頭。“總有一天,英雄們會記得我這個製作的人。”“當-當-當”,一塊盾牌又製作完成,幾小時過去了,阿特姆斯把盾牌交到凱塔的手上,就準備離開了。阿特姆斯拍著腰間的錢袋,裏麵有剛剛凱塔給的幾百金,哦,今晚可以吃頓好的了,阿特姆斯想。“喂,阿特姆斯,要不要等下一起去吃飯。我也快做好了。”地精戰士,敲打著盾牌問阿特姆斯。“好。”阿特姆斯於是坐到地上。看這愛芙羅黛蒂做她的盾牌,愛芙羅黛蒂跟阿特姆斯不一樣,做盾牌的時候總是很認真,而且從來不給盾牌標上記號,但是有一點相同,都很快。愛芙羅黛蒂從凱塔那邊領到了一份工錢,於是又戴上那可笑的頭盔。“喂,走快點,阿特姆斯。哦,人類,總是走這麼慢嗎?”愛芙羅黛蒂在催促著。“至少,人類都知道,飯前劇烈的運動沒有什麽好處。雖然我是死亡騎士,但我還是習慣了人的習慣。”“兩眼會發光的死亡騎士小姐,你吃飯也是爲了習慣而已嗎?”愛芙羅黛蒂似乎很好奇。“不,我吃飯,是爲了,解饞。”阿特姆斯笑著。十二下鍾聲,依舊悠揚,阿特姆斯想著,明天,會有點不同的吧。至少,會多一個人,對阿特姆斯說:“喂,你今天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