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宮賦有雲,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勾心鬥角。
巍峨的宮牆後,皇宮的規模恢弘磅礴,各式建築精巧絕倫,與描述中的阿房宮頗有相似之處。或富麗堂皇或典雅精奇,其中妙處不可言狀。
皇後寢宮鳳儀殿。
作為後宮之主的寢宮,鳳儀殿較之其他嬪妃的居所顯得更加華麗,尤其是那種難言的莊重,預示著後宮之中森嚴的等級製度。
正殿上方掛著開國皇帝親手為自己的結發妻子題寫的匾額,“有鳳來儀”四個大字金光閃閃,預示著此殿主人尊貴的身份。
但是皇後即便再尊貴,也是後宮美女中的一員,不可能隻是一味的彰顯其威嚴肅穆,整座鳳儀殿從點點滴滴的角落裏都透露出女性的嫵媚,那些交織的色彩,精巧的構築加上點綴的花木,襯得整座殿堂多了幾分生氣。
劉皇後斜倚在貴妃榻上,塗著蔻丹的長指甲捏著一張小小的字條,畫著上挑眼線的眼睛顯得很嫵媚,微微地眯著,漫不經心的從旁邊案上果盤裏撿了粒葡萄放進嘴裏。
一個身穿天藍色夾襖的宮女跪在她身旁,手持著美人捶輕輕地為她捶著腿。
“這小猴崽子,”劉皇後忽然輕笑一聲,薄怒道:“淨會給我惹麻煩。”
話語雖是譴責,可是語氣之中滿是寵溺,哪有一點生氣的樣子了?
劉皇後已經年近三十了,卻還是一幅是八九歲少女的模樣,秀麗的瓜子臉上一雙大大的杏眼生的極漂亮,仿佛永遠都是水汪汪的,看人的時候透著一股子特有的媚勁兒。配上小巧的瑤鼻嫣紅的嘴,整個就是畫裏走出來的古典佳人。
劉皇後並不是聖上的原配皇後,原皇後狄氏也就是軒夫人的幹姐姐已經在三年前薨逝。劉氏從一介嬪妃一躍成為國母之尊,劉家在其中起的作用自是極其重要。
所以,劉皇後自登上後位以來就很注重跟家裏的關係,她自己很清楚,失了家族的力量,她這個皇後就隻是個空殼子。
“等了這麼久,總算是開始了。”劉皇後將手裏的紙條撕得粉碎,丟進了茶水裏。“采星,母親大人呢?還沒有走吧?”
“回皇後娘娘話,”貼身宮女采星沒有停下捶腿的動作,輕柔的回話。“夫人在偏殿裏逗小公主玩呢,娘娘要見夫人嗎?”
“嗯。”劉皇後懶洋洋的應了聲兒,“母親進來後你去外麵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采星乖巧的領命,倒退幾步後轉身就去尋劉夫人了。
劉若言的母親劉蘇氏是個典型的貴婦人,優雅高貴的樣子讓人心生敬意。見到身為皇後的女兒也並沒有流露出不在意或者是卑微,神情自然的行禮:“臣婦見過皇後娘娘!”
“母親何必多禮。”劉皇後趕緊來扶她,“有沒有外人在,一家人哪來這麼多的規矩,母親快坐。”
“禮不可費啊,謹慎一點總是好的。”劉蘇氏坐下來,目光柔和的看著女兒:“你如今身份不同以往,盯著你的人多了去了,個個都恨不得揪著點小差子把你揪下來,哪能不多加小心。”
劉皇後也知道自己母親的性子,知道母親是為自己好,隻是付之一笑:“若言這臭小子老長時間不給我傳個信兒,還以為他把我這當姐姐的忘了呢,誰想啊,這小子好不容易找我回,竟然是為了一個姑娘家,真是氣死我了,有了心上人就忘了親姐姐了。”
劉蘇氏聽的掩著口笑:“你呀,你們姐弟倆也真是的,從小就掐,這離的遠了見不著了又想的不行,好不容易見上一麵吧,說不了幾句親熱話就又掐上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似的。”
一席話說得劉皇後也笑起來:“可不是,你說這小子啊,從小就一副冷冰冰的冰塊臉,見誰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死樣子,可唯獨在女兒麵前,這家夥就是一野猴子,幾句話就能把人給嗆死。”
“那不是跟你親嗎,誰叫你是他姐。”劉蘇氏笑的慈祥。“唉,我這輩子也不指望你們能有多大出息,隻要你們姐弟倆平平安安的,那比什麼都好。女兒啊,你聽娘的,別跟著你爹瞎鬧,劉家這麼一大家子人加上那些遠的不著邊的親戚那得多少人啊,全壓在你們姐弟身上這哪受得了,他不心疼我這當娘的還舍不得呢。你就好好做你的皇後,好好的把孩子帶大,那些男人的事情少幹涉。”
劉皇後麵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歎了口氣:“女兒何嚐不知道這檔子渾水不好趟,可是沒辦法,不幫他們咱家就會被人家瞅著機會打壓,到時候我在宮裏也沒個支撐。我就想著啊,早些把這些事兒給結了,到時候還能讓若言得個自由之身,做他想做的事兒,別再像我一樣被牢牢地綁死在家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