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燕雲遺孤(951年春)
951年,春。
我叫吳一刀,那一年我十五歲,幽州西市的混亂與血腥,至今仍刻在我的記憶深處,成為我無數次噩夢的源頭。
那天,陽光本該是溫暖的,市集上本該是熱鬧的,可一切都因契丹騎兵的到來而變得扭曲。他們像是一陣毀滅的風暴,縱馬在人群中肆意衝撞,漢人的貨攤在他們的鐵蹄下被無情地踏碎。我站在街邊,看著那些平日裏熟悉的商販們驚慌失措地呼喊著,看著精美的瓷器被踐踏成碎片,看著布匹被撕扯,看著鮮血在泥土中蔓延開來,刺鼻的血腥味衝進我的鼻腔,讓我幾乎窒息。
我的拳頭緊緊地握著,指甲刺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下來。我恨這些契丹人,恨他們的殘暴,恨他們的無情。去年冬天,他們攻入我們的村莊,燒毀了我們的家園,殺害了我的父母和鄉親們,我僥幸逃出,一路流浪到了幽州,本以為能在這裏找到一絲安寧,可沒想到,幽州也同樣被契丹人踐踏著,漢人們在這裏活得連螻蟻都不如。
我在這市集中漫無目的地走著,心中充滿了憤怒與迷茫,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直到我來到了一家布莊附近,這家布莊我曾來過,它的主人是一位和藹的老者,可如今,這裏也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息。我走進布莊後院,突然想起老者曾和我說過,他院子裏埋著一把斷刀,那是他年輕時的舊物。我心中一動,不知為何,就是想看看那把刀。
那夜,大雨傾盆而下,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聽著雨聲,我竟隱隱約約聽到一陣嗚咽聲,那聲音仿佛從地底傳來,低沉而悲涼。我心中一驚,猛地坐起身來,仔細聆聽,才發現那聲音竟是從布莊後院傳來的。我披上衣服,衝進雨中,來到後院,循著聲音,我找到了那把斷刀。它靜靜地躺在泥土中,刀柄已經有些腐朽,刀身卻依舊泛著寒光。雨水衝刷著它,仿佛在為它洗滌往昔的屈辱。我將它撿起,那嗚咽聲似乎更加清晰了,我仿佛能感受到這把刀的不甘與憤怒,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樣。
我握著斷刀,站在雨中,任憑雨水淋濕我的衣衫。我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仿佛這把刀與我之間有著某種特殊的聯係。我突然明白,這把刀不僅僅是一把舊物,它是老者年輕時的榮耀,也是他對這片土地的眷戀。而我,雖然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但我也有著自己的使命,那就是為父母和鄉親們報仇,讓這些契丹人付出代價。
從那天起,我開始在幽州城中四處打聽,尋找能夠對抗契丹人的機會。我結識了一些同樣對契丹人充滿仇恨的漢人,我們一起秘密地組織起來,策劃著如何給契丹人一個教訓。我們知道,我們力量薄弱,但我們的憤怒和決心卻無比堅定。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我得知契丹人在幽州城外的一處山穀中囤積了大量的糧草。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我們能夠燒毀這些糧草,就能給契丹人一個沉重的打擊。於是,我們開始秘密地準備,製作火把,尋找合適的時機。
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們悄悄地來到了那處山穀。契丹人的守衛並不嚴密,我們輕鬆地潛入了山穀,點燃了火把。火勢迅速蔓延,照亮了整個山穀,也照亮了我們臉上的笑容。我們成功了,契丹人的糧草被燒毀了,他們在幽州的統治也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然而,我們的行動也引起了契丹人的注意。他們開始在幽州城中大肆搜捕,我們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但我們並沒有放棄,我們繼續在暗中策劃著,尋找著下一個機會。
在一次與契丹人的衝突中,我被契丹人抓住了。他們對我進行了嚴刑拷打,試圖讓我供出我們的同夥。但我咬緊牙關,什麼也沒有說。我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為了父母和鄉親們,我不能放棄。
最終,在一次混亂中,我趁機逃了出來。雖然我受了重傷,但我依然堅持著,繼續與契丹人抗爭。我知道,這是一場艱難的鬥爭,但我不會放棄,我會一直戰鬥下去,直到這片土地重新回到漢人的手中。
幽州的春天,本該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可如今,卻因為契丹人的入侵而變得蕭條和荒涼。我站在城牆上,望著遠方的天空,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趕走這些契丹人,讓這片土地重新煥發生機。而我,也會為了這個目標,一直戰鬥下去,直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