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連滾帶爬地翻出窗去,聲甚哀嚎:“瘋了瘋了,惡人自有惡人磨,你小子等著,我這就去找男人婆來收拾你。”
褚滔根本不搭理他,直挺挺地倒在床上,鼾聲大作。他幾日裏連續作畫,不眠不休,早就偏偏欲倒,落在車速身上的拳頭花光了他的最後一絲力氣,所以他現在再也無暇他顧。
車速找到千紅的時候,千紅正在家裏打包收拾,滿屋子的紙箱子,書籍、衣物、雜物等淩亂不堪,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哇靠,男人婆,你不是準備逃離本城了吧?”
千紅汗如雨下,黑著臉說:“熊人,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打得逃出我家家門。”
車速趕緊示弱:“是我不對,但是千紅同學,你也不能這麼暴力啊!我剛才被你家男人打了一頓,巴巴兒趕到你這兒又要被打。你們兩個也太心有靈犀了吧?”
千紅淡淡說:“我現在沒男人,別說得我好像跟誰有關係似的。”
“你就當真一點不關心他了?”千紅隻顧埋首在一堆雜物中,根本懶得搭理車速。他反倒急了,“喂,他現在很慘,慘得不得了,比叫花子還不如,戀情不在友情在,你好歹關心一句吧。”
千紅冷笑:“褚家大少爺再慘也輪不到我來關心,有大把的錢,還愁不快活嗎?”
“喂喂,信我一次,我剛才從他那裏出來,親眼目睹的。他不知道多久沒睡過覺了,整個人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你說我跟他好歹是哥們吧,他見著我就打——我告訴你,這純粹是精神緊張到產生幻覺進而發展出暴力傾向的典型表現。”
“他又不是今天才這樣,以前我也被他打過。”
車速沒轍了:“至少在你離開本城之前去看看他吧!”
“為什麼要去?”千紅轉過身,半叉著腰,認真地說:“現在想起來,自從遇上他以後,我就在倒黴。被同一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耍來耍去,隻差一口氣就嗝屁了。那個時候腦袋被門夾了,別人勸我也聽不進去,現在我醒悟了:我們這種小百姓就不該盼著什麼富二代的白馬王子,連沾都沾不得。那哪是一白馬王子,簡直就是裝成博格特的攝魂怪!”
“什麼博?什麼攝魂怪的?哎呀不管了,總之,難道你準備一個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
“為什麼要打招呼?我需要跟誰交待嗎?”
“那個,那個。”車速結結巴巴地說:“可是你現在不是在保險嗎?以後我要是想買保險了,到哪裏去找你呢?”
千紅瞪著他:“你真的要買保險?”
“是,是呀!”
“想買哪種類型的?要多少保額?你說一個出來,我一定做出最好的方案給你送來。”
車速賴笑:“我還沒想好呢!”
“沒事。”千紅大度地揮揮手,“等你想好的時候,我會打電話來問候你的。”
車速灰頭土臉地被掃地出門,氣也沒敢喘一口,趕緊回頭去找褚滔。此時,潦倒頹廢的褚大少正人事不醒地癱在亂七八糟的被窩裏,什麼也聽不見。
“哎喲喂耶,大少爺,你能別現在睡了嗎?再晚恐怕就人去樓空了!”車速一邊抱怨一邊頭疼。無奈褚滔睡得魂都不知哪裏去了,任車速拖扯撕打,一概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