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在於,如果被人誤以為萬千紅是自己的女友,至少在車速自己的認知裏麵,大概是另一種意義的恥辱!
每每想到這裏,車速都會對大河佩服得五體投地,同時也百思不得其解:萬千紅這女人到底有什麼好?
大河這家夥當然是不會解疑答惑的,他煩惱的事情比車速的糾結還要令人困擾。
車速最後終於下定決心,舍棄多年的胡子和胸毛——忍一忍海闊天空,反正胡子和胸毛總會長回來的,但是丟掉的臉麵是很難撿起來的。
鏡子裏的人已經打扮了半個小時,先是把鴨舌帽扔掉,把墨鏡放下,然後不放心地重新戴上墨鏡;想了一想,再次放下墨鏡,給自己係了一條黑白條紋的圍巾;之後大概覺得炎炎夏日裏這種考驗太過嚴重,於是解開圍巾,換了一件輕薄的小背心……總之,最後,車速同學棄用了鴨舌帽和墨鏡,穿著T恤和牛仔褲,搭了個雙肩包,終於出門了。
大河請的傭人孫媽招呼說:“車先生,馬上就要吃飯了。”
車速陽光燦爛地回答:“不要叫我車先生,叫我同學,我現在假扮大學生出去修麵,晚飯不用留了!”
孫媽疑惑地嘀咕:“有胡子長成草窩的大學生?”
車速知道自己時間緊迫,網上已經出現了他的照片,幸好清晰度不足以確定“嫌疑犯”。他必須趕在被人真正識破之前改變造型。
他選擇了小街上一家不起眼的小理發店,原因是豪華理發店裏年輕人太多,說不準就有幾個在網上是萬千紅的粉絲;小理發店裏多是大媽大爺,估計缺乏強大的網絡八卦功力。
這個想法在最初無疑是正確的。
理發師傅懶洋洋地招呼客人,哈欠大得能啃下一個豬頭,分明對客人長得是方是圓都漠不關心。其實理發師傅還很年輕,不知為什麼,現在的理發店裏差不多個個都是帥型的毛頭小夥,好像理發不僅賣手藝,也賣色相。
幾個已經就座的客人都是中年婦女,隻管絮絮叨叨地跟理發師傅胡侃,看起來是店裏的常客,連理發師傅的弟弟今年應該報考什麼學校都一一指點。
沒人關心剛進門的大塊頭,車速放了心。
洗發的妹妹領著車速在洗發椅上躺下,手機鈴聲響起,她掏出手機看了看,“嗶嗶啵啵。”地按了幾個鍵,應該是回複了某條短信。
然後,她“嘩啦啦”地擰開龍頭——雖然是夏天,但做賊心虛的車速因為沒有心理準備,涼水衝得他忍不住一個激靈。
“別亂動!”洗發妹妹不耐煩地斥責他,“水要放一下才會熱的。”
水果然很快就熱了,車速閉上眼,舒服地享受洗發妹妹恰到好處的指壓。小店的服務雖然不盡如人意,但技術還是很讓人滿意的。
“你的發質太硬了!”洗發妹妹不甘寂寞,自個兒嘀咕,“還有胡子一大把的,真麻煩!”
“唔,待會兒我要剪個平頭,還要刮胡子。”
“現在誰還在理發店刮胡子?”洗發妹妹質疑,“理發店的工具都是公用的,從衛生角度出發,你應該自備工具,在家裏刮掉。”
車速哼哼地說:“反正要理發,胡子就一起處理了吧!”
洗發妹妹端詳一陣說:“你這胡子真是可惜!”
“我也這麼覺得!”
“像極了網上人肉追查令裏麵那個癡情男!”
車速心說要遭,準備起身溜之大吉。洗發妹妹非常霸道地將他頭發一扯:“動什麼動!洗發精進了眼睛我不負責的!”
哼唧著詛咒了兩聲,奈何洗發妹妹太過強悍,車速隻好忍痛繼續。
但與此同時,除掉墨鏡和帽子的車速正麵照已經通過洗發妹妹的手機傳入了八卦的網絡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