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藍羽翼已經悠悠醒來。禦醫自以為大王會問病情,哪知藍羽翼卻說:“楓陽來的軍士何在?趕緊把他叫來!除內侍外,其餘人全部退下!”
楓陽軍士來到藍羽翼床前,跪倒在地。
“楓陽是藍楓國首都,城高池深,兵精糧足,怎能這麼快就被攻下呢?”
“回大王:林源國太子陰險狡詐,他帶著十萬大軍,全部扮作藍楓軍的模樣,以您的名義命令守城士兵開城,隻說是您剿滅山賊班師回京了。守城將士沒有防備,開城放人,哪知他們進城後見人就殺,將士們才知道是上當了。很多人還沒找到兵器,沒有穿戴盔甲,就被敵軍殺死了……”
藍羽翼聽罷,破口大罵:“段亦風,你這個卑鄙小人!”
“大王息怒!楓陽雖然失陷,但藍楓百姓對您的信任未失,而且我軍主力還在,所以國家還能恢複。”楓陽軍士安慰道。
“唉,”藍羽翼臉色慘白,喟然歎道:“隻恨我百密一疏,竟然將段亦風忘了。”
“大王,現在國家危在旦夕,懇請您早下決斷,救民於水火啊!”楓陽軍士聲音沙啞。
藍羽翼已經冷靜下來了。他擺擺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姓李名福,排行第三,人們都叫我李三。”楓陽軍士答道。
“李福,你不顧安危冒死送信,孤王記你首功一件。以後你就留在本王身邊,做一名禦前侍衛吧。禦林軍統領是噬魂,而你不必受他節製,直接聽命於孤王就可以了。”藍羽翼吩咐道。
“謝大王。”李福連磕三個響頭。
旁邊一個心腹內侍在藍羽翼耳邊悄聲道:“大王,噬魂追隨大王很久了,您都沒有這樣信任過。未見這個李福有什麼蓋世武功,而且與您又是初次見麵,您怎麼能……”
藍羽翼喟然歎道:“楓陽失陷,不知會有多少人投敵啊!李福沒有背叛國家,還千裏迢迢冒死送信,如果不是忠義之士,哪裏能做到呢?至於噬魂嗎……還應……不說了。”說著一擺手,轉而對李福說:“你先下去換換衣服,再好好休息一下。”
“大王,軍情十萬火急,您不能再耽擱了!”李福急得兩眼冒火。
藍羽翼道:“孤王豈不知軍情緊急?隻是月逸軒也有十萬大軍,就駐紮在附近。如果他知道楓陽已經落入段亦風之手,趁我軍退兵之時自後麵追殺,我軍豈不腹背受敵?月逸軒城府極深,帶兵打仗已有多年,又有四大高手的助陣,論實力我很難以取勝。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封鎖消息,待我想個萬全之策,再回軍解救楓陽。”
“大王所言極是,隻是楓陽是藍楓國的首都,首都被占,恐怕……”
“是啊,再怎麼封鎖,遲早也會被這裏的人知道。很多將士的家屬都在楓陽,楓陽失陷,軍心難穩啊……”
帳內的幾個人紛紛議論,藍羽翼聽他們這麼一說,也頓時沒了主意。他平素想法簡單,不像月逸軒那樣高深莫測,也沒有段亦風的陰狠毒辣。現在剛登基不久,就遇到如此棘手的問題,更是讓他束手無策。邊地氣候無常,藍羽翼冷一陣、熱一陣,再被李福這一驚嚇,真的病倒了。
第二天,藍楓國將士們似乎都或多或少聽到些風聲,誰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隻是覺得氣氛不對。大將軍、軍師、禦林軍統領等,都來中軍帳求見藍楓王,但藍羽翼隻是推說身體不適,誰也不見。其實他現在比誰都急,隻是暫時想不出辦法,又不敢相信這幾位權臣。
中午時分,一名侍衛進來稟報:“大王,外麵有個叫‘楚皓晨’的人求見。”
“楚皓晨?不認識!孤王不是說過,什麼人都不見嗎?怎麼還來煩我!”藍羽翼吩咐道。
“大王,他說能幫您渡過眼下的難關,還能幫您一統天下……”
“哦?是嗎?快快有請!”
“什麼?快快有請!”藍羽翼大喜,勉強從床上支撐起病弱的身體。
不一會兒,隻見內侍領一位金衣男子疾步進入大帳。此人看上去隻有二十五六歲的光景,但毫無急躁輕浮,反而沉靜如水;他臉孔冷峻,雙眉如刀,黑得發藍的眸子深不可測;雙唇抿緊,卻能透出一股威嚴凜然的氣焰。此人正是楚皓晨。
“草民楚皓晨拜見藍楓王。”楚皓晨沒有下跪,隻是朝藍羽翼拱手作揖。
藍羽翼微微點頭道:“不必多禮。你見我有何事?”
“大王,您現在的處境危如累卵,您難道不知道嗎?”楚皓晨開門見山。
藍羽翼不知對方的底細,故假裝糊塗,反問道:“哦?是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到呢?”
楚皓一陣冷笑,朗聲道:“大王,您就不用拐彎了。現在您麵前夢軒國大軍壓境,背後國都楓陽已失,外有強敵而內無良將,怎麼能感覺不到危機呢?”
“啊——”藍羽翼大驚,他原以為楓陽的事還是秘密,可眼前這個陌生人居然也知道了!他急忙起身,拱手道:“壯士既然知道孤王處境,必是已有退敵良策!懇求您不吝賜教,以救藍楓百姓於水火。”藍羽翼神色有幾分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