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我現在在哪裏?”林語薇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冰蝶,在慕容府啊,我是你的娘親啊!”那個女人關切地說。
“冰蝶?誰是冰蝶?我是林語薇。”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來。
“冰蝶,你到底怎麼了,我是你的娘親,他是你的爹爹啊!”那個女人看著林語薇,神情和藹。
“什麼?”語薇又是一驚。
“冰蝶,你身體怎麼能會下地呢?”對林語薇反常之舉,“娘”感到吃驚。
“我的身體怎麼了?好得很啊!”語薇低頭打量著身體,——現在應該是古代的慕容冰蝶了。盡管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但林語薇已經意識到自己穿越到古代了:當周圍所有的人都叫自己“冰蝶”的時候,你就是冰蝶了。如果不承認,你怎麼向每個人解釋?她不想解釋,隻想盡快搪塞過去,便吱吱唔唔道:“……已經……好多了!”
眾人聽她這樣說,都舒了一口氣。
冰蝶才注意到,還有一個少年也來了。他穿著淡藍色的袍子,墨黑的絲絲發縷在微風拂動下不住地飛揚著。藍衣少年問道:“三天前你遍體鱗傷,僅有一息尚存。昏迷了這麼久,怎麼今天就醒了,而且還沒有絲毫病態?”
冰蝶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一笑,冰冷的胸口有了一絲溫度,心想:“好吧,既然已經來到了古代,那就要好好地活下去。用行動證明給所有人,自己可以不需要依賴任何人,靠著自己雙手、雙腳生活!”
爹爹將薄唇抿得緊緊的,隱隱有幾分倦意,“你沒有事就好。”
冰蝶牽強地扯出一抹笑:“我沒事。”
爹爹再也沒有看她一眼,冷漠地拂袖而去。娘親和藍衣少年又安慰了她幾句,也離開了。
臥房內重歸安靜,隻剩丫鬟和冰蝶兩個人。
“小妹妹,你叫什麼?”冰蝶問道。
“小姐,您這樣叫豈不折殺奴才!我不是煙玉嗎,從小就一直侍奉您啊!”女孩道。
冰蝶不好說什麼,隻好笑了笑,轉移話題道:“我在屋裏呆悶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煙玉乖乖地扶她出門。
屋子外麵綠草如茵,曲曲折折的小溪緩緩流淌,有亭翼然臨於溪上,一切都是那樣素雅嫻靜。陽光明媚,空氣沁人心脾,帶著清新的泥土味兒。
冰蝶和煙玉向小溪的方向走去,竟然遠遠地看見了爹爹和娘親,他們似乎在談論著什麼。煙玉剛想要開口,冰蝶急忙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冰蝶拉著她纖細的手掂著腳尖悄悄地躲到了暗處。
“那冰蝶的病……”娘親的聲音急切。
“她的病,我早就知道。”還是那麼漠然的口氣,聽不出喜怒哀樂。
“你早就知道?”娘親的聲音有些驚訝。
“是,因為她的毒就是我下的。”即使是這麼卑微的字眼,他卻說得很自然。
“我的毒?我的身體內有毒?”慕容冰蝶沒來得及多想,繼續聽他們的對話。
“你下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娘親極力克製住憤怒。
“不要再問了,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低沉的聲音似乎從冰窖中傳來。
爹爹和娘親似乎已經走遠了,他們的對話冰蝶也聽不太清楚。直到聲音完全的消失,冰蝶才從暗處走了出來,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小院。
簡簡單單的小別院,在入口處,隻有一塊木匾:思雲居。潔白無瑕的花蕊像一位位羞澀的少女立在五片花瓣上,規律地圍著花蕊旋轉。成千上百的薄荷在微風中傾訴,恍若那是世間最美妙的歌謠。
“好多薄荷啊……”冰蝶勾起唇角,揚起笑容。
“小姐最喜歡薄荷了,它沉默,不起眼,卻會悄悄地綻放出花瓣,亦如小姐沉默寡言的性格。”煙玉站在一旁,輕輕地撫摸一朵薄荷。
“我以前不愛說話的,是嗎?”冰蝶像沒事人一樣,不動聲色地問道。
“是啊,小姐總是愛一個人在角落中或者種薄荷,或者彈古琴,最是淡漠至極的性子,哪裏像四小姐嬌氣的模樣啊。”煙玉神色略微慘淡,又仿佛是炫耀自己最珍貴的寶物。
“四小姐?是我的妹妹嗎?”冰蝶順手拿起水壺,噴灑甘霖在薄荷上。
“是啊,她雖叫‘慕容雪’,但從小便是嬌生慣養,和您這‘冰’真是有天壤之別啊!”
這樣說來,冰蝶在府裏是不被嬌慣了!冰蝶卻不為自己的“身世”而黯然神傷,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淡然地問道:“哦,剛才那個藍衣少年,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