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幕(2 / 2)

他的四肢和咽喉都由雲稚的信天遊牢牢固定在地麵上,早已血肉模糊。

被動的喘息著,耳邊開始回響他自己沉重且緩慢的呼氣聲,夾在令人戰栗的嗡鳴聲中,他聽得十分真切。

好痛。

每一次的呼吸都仿佛是有人在他的喉間用匕首劃上一刀——那種生鏽的,盡是豁口的匕首。

唯一感受到的隻有痛了,他一點也害怕。

眼角的餘光裏謹涼已經痛苦地跪在地上,頭頂的那片光膜開始閃爍紅色的光,龍陵的身上開始冒出一幕幕墨黑色冰冷的霧,雲梭和雲稚牽著手她們的信天遊糾纏在了一起、、、、、

而後他終於發覺自己額頭的異樣。

那種感覺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他覺得自己的額頭好像長了一隻手,很自然、也很、、、有力。

於是他決定使用這隻“手”,就好像他尋常那樣,慢慢的、理所應當的抬起來置於眼前。

於是他終於看清了這隻“手”。

這是一根赤色的鱗繩,它橫亙在他的眼前,輕輕搖晃著自己纖細的身軀。

信天遊。

他知道它的名字,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為什麼會出現它。

聽他們說,隻有拓魃族的人才會擁有信天遊,可是他知道自己是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毫無用處的人。

那麼它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這個問題他注定想不明白,因為痛苦還未結束,根植於血肉脈絡中,如同靈魂被灼燒的痛苦毫無征兆的再次襲來,他的身軀掙紮著、顫抖著,再次發出淒厲的嘶吼。

風砂的呼嘯愈來愈大,鏇鬼的數量在不斷增加,隻剩下最後一片花瓣的梅花也開始皸裂。

池夏的身前,那根不知為何出現的信天遊感受到主人的痛苦,開始無助且焦急的旋轉,而隻是一個呼吸過後,它忽然出現在了他的咽喉處。

雲稚的信天遊是皙白色的,任憑池夏如何掙紮它都牢牢地釘在地麵絲毫沒有動搖,而後那根赤色的信天遊忽然來到了它的身前,沒有絲毫停頓,狠狠的刺在了其身之上!

雲稚的痛呼甫一出現便消散在漫天的呼嘯聲中,而與此同時,謹涼身上的光芒迅速黯淡,那最後的一片花瓣最終崩碎,而借著那餘光,雲稚看到池夏被風砂吹離了地麵。

她的信天遊,那束縛著、穩固著他的信天遊,早已不知去向。

池夏飛離了地麵,他的耳邊傳來一聲怒吼,他看到謹涼躺在了地上昏迷不醒,雲稚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龍陵身上劇烈湧動的墨黑色冰霧化作一隻大手想握住他的身軀,隻是那黑色的風砂太大了。

光膜徹底地碎裂,池夏的身軀完全暴露在風砂和鏇鬼之下,隻是一個照麵的時間,那股風砂便毫不費力的將他帶入了黑暗之中。

鏇鬼的蠅翅發出嗡嗡嗡的轟鳴,它們舍棄了在場的四人,在池夏被卷走的瞬間便順著濃鬱的鮮血的味道,衝入了黑色風砂之中,緊接著原地傳來了龍陵暴怒的嚎聲,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