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卡見洛婕一驚一詫的,不由地奇道:“怎麼了?”
洛婕的臉上露出一絲少見的緊張與憂慮,道:“我們不在伊荃身邊,哈麗萊傷害伊荃和靜鋒,那可怎麼辦?”
森卡顯然不認同洛婕的看法,森卡歎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哈麗萊,可是你怎會覺得哈麗萊會傷害伊荃和靜鋒?而且我們一起相處了這麼多天,我並沒有發現哈麗萊是靈修者,也就是說,以哈麗萊的能力,並不能傷害到伊荃。”
洛婕卻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臉上的擔憂之色絲毫未減,道:“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是不安得很,總覺得這位哈麗萊公主很奇怪。但到底為什麼,我自己也說不上來,我將這感覺說與了伊荃聽,讓伊荃防著哈麗萊些,但伊荃卻總是不以為然。我也是擔心伊荃,所以這些日子從不讓伊荃和哈麗萊單獨呆在一起。”
森卡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洛婕的舉動,確實如此,這些日子裏洛婕無論怎樣都不會讓伊荃和哈麗萊獨處。隻是……那個瘦弱的女子當真會有問題嗎?森卡很疑惑。
“會不會是你多疑了?因為你不喜歡哈麗萊,所以你才總會覺得哈麗萊會對伊荃不利?”森卡試著解釋道。
洛婕搖了搖頭,道:“我雖然不喜歡哈麗萊,但我的理智和感情向來分得很清楚。就算我的擔憂沒有憑據,且來得奇怪,但並不是多疑。”
說著,洛婕又頗為凝重地看著森卡,繼續說道:“似我們這樣從戰爭裏拚殺出來的人,對危險會有特別的敏感,我覺得,我之所以不喜歡哈麗萊,也是因為這個公主,讓我感覺很危險。我的感覺不會有錯,森卡,你莫忘了,我也是王族五將之一。”
森卡一震,洛婕的這句話倒沒有錯,似他們這樣的人,有的時候的確會對危險的事物有著本能的敏銳感。尤其是似他和洛婕這樣的從戰爭裏,從一場場生死搏殺裏拚殺出來的人。這並非多疑。
所以森卡開始相信洛婕,也開始為伊荃和靜鋒擔心,他不再說話,展開淩步以最快的速度向那破敗的小木屋趕了去。洛婕緊跟其後。
馬車仍然停在屋外。
屋子裏極安靜。破舊的木屋子裏,鋪著雜亂的幹草,而那剛剛還坐在這裏的伊荃和哈麗萊卻沒了蹤影。森卡和洛婕看著這空蕩蕩的屋子,臉色都變了。
“伊荃——”森卡忍不住喚了一聲,聲音遙遙地傳了出去,留下一片空寂,卻並沒有人回應。森卡的眼裏出現了一片慌亂、擔憂、不安。
難道真的是哈麗萊?
洛婕也是緊緊皺著眉頭,目光在屋子裏一掃之間,餘光忽然瞥見了一從幹草上,躺著一個白綢縫製的發夾,白綢製成的花瓣,藍晶石的花蕊,有光芒的反映下有藍幽幽的光芒映在白色的花瓣上,宛如一朵倒映在藍色海洋裏的白雲……
那是伊荃的發夾。
是當年娜卡給伊荃縫製的東西,也是亞嘉南騎答應帶伊荃走的憑證,這麼多年來伊荃一直將這發卡戴在身上,從未拋下過。
然而此時此刻,這枚發夾就這樣孤零零的躺在那雜亂的草上。
洛婕走了上去,蹲下身子將那發夾拾了起來,仔細地看了半晌,然後起身走到森卡的身邊,將這枚發夾交給了森卡,憂慮道:“果然,大事不妙了。”
森卡看著這枚白綢發夾,一雙明澈的眼睛裏,黑色的瞳仁似在漸漸收縮,巨大的不安與恐懼如潮水般曼了出來。
伊荃……伊荃……
……………………………………
時間仿佛靜止了,世界也仿佛是渾渾沌沌的,一切都不那麼真實了。
四周冰冰涼涼的,伊荃的腦子也是昏昏沉沉的,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如水般漸漸地流入大腦。
伊荃本能地張開了眼睛,她什麼都看不見,因為前方,實在太黑了,一絲一縷的光線都沒有。這裏是哪裏?為什麼這樣黑?伊荃有些恍惚,她隱隱約約記得,她是在一間破舊的小木屋裏,和哈麗萊在一起,還有她的孩子靜鋒……
靜鋒……
伊荃的心突然一跳,本能地動了動她的手,她的手臂裏空空如也,靜鋒呢?
一股恐懼湧入了伊荃的心裏,她的身子因害怕而微微顫抖著,靜鋒……靜鋒……靜鋒……她的靜鋒在哪裏?
她記得森卡和洛婕離開了那小木屋裏,然後……然後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四周實在是太黑了,伊荃什麼也不能看見,她驚慌失措地跪在地麵上,一點一點地沿著冰涼的地麵摸索過去,一麵試著去尋找靜鋒,一麵顫聲說道:“靜鋒,靜鋒,你在哪裏?靜鋒,你不要嚇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