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銘刹那間激動起來，一把抓住淩旭川的領子，臉上再也不複冷靜，“你能恢複若曦的記憶？”
其實，這些天他和懷特醫生談過。
即便是享譽美國的懷特醫生，也對程若曦的病情束手無策。
據他所言，程若曦的失憶不隻和顱內淤血有關，更重要的是心病。
成銘自然不願程若曦想起冷恕，對於那個男人，他隻希望若曦離他越遠越好。
隻是——疏朗的眸微暗，浮現出程若曦那張倔強的臉，他愛的是完整的程若曦，若是沒了記憶，那個人恐怕也不是她了。
或許，在她恢複記憶的這段時間，他可以讓她愛上自己。
淩旭川眸中冷光閃爍，看出了成銘的心動，唇角笑意更深，“我和程若曦相處的時間，可不比你短，離開充滿記憶的地方，本來就對她的病情沒有好處。”
趁著成銘失神之際，淩旭川輕描淡寫地掙開，口中發出如惡魔一般的邀請：“試一試，又有何妨？”
發燙的腦袋冷靜下來，成銘坐在沙發上，劍眉緊鎖，“代價是什麼？”
陰險狡詐如毒蛇般的淩旭川，絕對不會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
淩旭川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突然輕笑，“成銘啊成銘，什麼代價，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成銘一言不發，向來優雅的臉龐陰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從看到淩旭川車牌的那一刻，他其實就猜到了這個結果。
笑著拍了拍成銘的肩膀，淩旭川一臉玩世不恭，“我真的很奇怪，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牧生對你那麼好，你忍心讓她的努力付之東流嗎？”
空氣又冷了幾分，一直降到冰點。
“另外，即使繼承了牧氏，你也可以在美國陪程若曦。這個代價對你來說沒有壞處，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
窗外大片雲絮飄過，淩旭川的臉色也重新覆上陰霾，頎長的身影轉身離去。
幾個小時過去，成銘依舊坐在沙發上，茫然的眸投向窗外，清朗的麵容浮現一抹愴然。
人生無奈如斯，他自小便知道的，不該的是他的奢望。
骨骼分明的指尖按下撥通鍵，成銘的眼底劃過一抹精光，“淩旭川，我答應你。”
電話彼端傳來一聲意料之外的笑聲，淩旭川淡然如春山，“合作愉快。”
“成銘？”懷特醫生已經走了，等待許久，程若曦始終不見成銘的身影，“你還沒忙完嗎？”
成銘連忙收起手機，努力擠出一抹粲然笑意，“沒事，我們吃飯吧，對了，你有沒有告訴威爾森不要讓他插手餐點的事？”
程若曦並未察覺成銘的異樣，噗嗤一笑，“成銘，你這是歧視。”
深夜，程若曦已然睡下了，電腦淡淡的熒光前，成銘麵色嚴峻的看著一紙電子合同。
按下這個按鈕，他從此就是牧氏集團的總裁，而程若曦也極有可能會想起冷恕。
眸光忽地一閃，成銘眉宇間劃過一抹笑意。
這麼做，事情或許會比這些操盤者想象中更加有趣。
冷恕，淩旭川，我不會讓你們兩人得償所願。
幽暗寂靜的房間，男人指尖微動，鍵盤哢嗒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