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曦沒拒絕,她是真的沒有力氣,以前的經曆仿佛在昨日,她和牧生的相處仿佛也在昨日。
那個氣勢很強又很不一般的女人,她看人的時候總是一副溫潤的樣子,觸及到自己的人,便是綿裏藏刀。
牧生對程若曦來說,是長輩更是恩人。如果沒有牧生,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走接下來的路,也不知道再那個時候,應該怎麼走。
程若曦沒有立刻去牧生家裏,而是上了樓。
夜裏十二點,外邊的喧囂聲漸漸安靜下來。程若曦身上的外套還沒脫,手一拉開門,被屋裏的熱氣熏的眼睛痛。
程若曦雙手抱著膝蓋,從門板上緩緩滑落。
屋裏沒開燈,漆黑一片,卻是程若曦現在唯一的安全感。
沒有哭,她隻是難過,也抱著一絲希望,牧生人這麼好,一定會沒事。
成銘接到程若曦的電話時,剛洗完澡準備上床睡覺,“若曦?怎麼了?不舒服?”
電話另一頭的程若曦安安靜靜的不言不語,成銘蹙眉,小聲的叫了一聲,“若曦?”
“成哥。”
小小的聲音透過聽筒,聽起來那麼的無力和無助,嗓子像是被沙石磨過一般,聽的成銘心疼。
“若曦,怎麼了?”連語氣都變得緊張,仿佛程若曦說出一個不好,成銘就能立刻飛回去。
“你是不是也知道,知道……牧姐的事。”
電話那頭,突然就沒了聲音,程若曦冷笑一聲,“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你們怎麼能這麼過分,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裏,她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人。”
劈裏啪啦的聲嘶力竭,堵的成銘無話可說。他懂她的感同身受,好幾次成銘都想把這件事告訴程若曦,卻又和牧生有合約限製。
被蒙在鼓裏的程若曦,現在悲痛的程若曦,全都讓成銘後悔了,當初他就該把那合約撕了也要還她一個真相。
她不是傀儡也不是工具,她是他要守護一輩子的人。
“若曦。”
“成哥,我這麼信任你!她就一點救都沒有了嗎?牧姐……成哥我求求你救救牧姐好不好。”
牧生差的從來都不是錢,不是實力。她病情惡化的唯一原因,是她自己不想活。
為此,成銘勸了不知多少次,牧生心思重她有自己的想法,沒人能改變。
“你等我明天回去再說,今晚睡個好覺,若曦……你要聽話。”
程若曦不是委屈是心疼,她以為牧生是無所不能的,她是真正的王啊,在麵對癌症的時候,依舊能夠不慌不亂。
她才是抱了必死之心。
程若曦哭紅了眼眶,眼睛腫成了核桃,天剛蒙蒙亮,忍了一夜的情緒,讓她蹭的一聲從地上站起來。
車子開的飛快,劃破了清冷的天,撕破了天邊日出的光。
一個急刹車,程若曦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早就褶皺不堪。
牧家安靜,清冷。
像是一座死城,程若曦抬眼掃過幾眼,難過又心疼。
“張伯。”
她伸手晃了晃鐵門,冰冷的觸感順著手指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