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翻看著筆記本。
韓冰也是第一次對一個外人說出了壓在心裏十幾年的心裏話。
“老師，我也想考大學、考軍校、考警校，可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坐在那裏安心讀書。”
“能跟老師說話你心裏怎麼想的嗎？”
“老師，我能來這裏上學，要不是複讀了一年，我現在連自己在哪都還不知道。第一年參加中考的時候，因為沒辦法安心讀書。複讀的那一年，是姑姑管的嚴才通過了考試。我才能坐在這裏的教室裏上課。本來以為出來了，躲得遠遠的，不見到他們會好一些，可我錯了，事情到現在這麼多年了，反而越來越嚴重，越來越頻繁，每天看著我是坐在教室裏，可心裏一直想著媽媽和妹妹此時此刻的處境，擔驚受怕的根本沒辦法讓自己靜下心來…”
說到心裏的痛處，想起媽媽，心裏難過的眼淚掉了下來。
在班主任老師麵前，韓冰哭了！
班主任老師把紙巾遞給韓冰，安慰著韓冰。
以聊天的形式，跟韓冰說了一個他曾經教過的一個學生。
一個比韓冰高幾屆的學長的故事，
那一年，學長也是高中一年級，在一次學校檢查的時候，學長因為晚自習逃課，翻牆出去上網被抓之後，因為嚴重違反了學校的規章製度，學校責令他通知家長到學校。
學長在學校門口剛剛接他的爸爸。
在學校門口，學長當麵挨了爸爸一巴掌，學長的爸爸還罵學長是不爭氣的東西。
學長跟著爸爸一起見了班主任，了解了學長的錯誤之後，學長的爸爸跪在班主任的麵前，學長也跟著跪了下來。
班主任哪見過這樣的事啊，也是從教以來的第一次。
伸手去扶起學長的爸爸，趕緊叫學長也起來。
學長和爸爸都沒有起來。
班主任說那個學長的爸爸說的一番話，讓他記憶猶新。
學長的爸爸說，學長的媽媽，身體有病常年臥床不起，家裏的所有經濟來源和孩子的學費都是靠自己家裏的幾畝田和喂養的一些羊羔來維持，誰知道孩子在學校這麼的不爭氣。
還懇求班主任給孩子一個機會，把孩子引上正路。
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班主任當時被眼前的一切深深地感動了。
自那之後，那位學長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三年如一日的，最後還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中國政法大學。
“老師，我也很佩服你說的這個學長。從小到大我也經曆了很多的苦難和不幸，可我從來沒有害怕過。我羨慕學長的是他還有那麼疼愛他的爸爸媽媽，如果我也能像學長那樣的，我相信自己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韓冰，不管家裏因為條件好壞，或者是發生一些這樣那樣不開心的事，你都不能拿自己的學業開玩笑。”
之後班主任還說講起了他自己在跟韓冰一樣大，上高中的事情。
那時候的生活比現在要苦多了，家裏姐妹弟兄多，不上學的時候就在家裏幫父母做農活、放羊。
上學的時候，書包裏背上鹹菜和饅頭，在學校隻買一碗粥就著吃。
為的是能多省下來一些錢，好能多維持一段時間。有時交個學費還要給老師申請，希望多寬限幾天去籌錢…
班主任老師在回憶起自己上學時的往事時，韓冰清楚地看到班主任老師的眼眶裏充滿了淚水，聲音也好幾次哽咽了。
韓冰一直默默地聽著，也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差不多到了午夜，班主任韓冰把韓冰送到了學生宿舍的管理員處。
因為凡是晚回宿舍的一律要在第二天的晨會上通報批評，甚至是要扣除所在班級的紀律分。
這是特殊情況。
王強還沒有睡，一直在等著韓冰回來。
那個晚上班主任老師和韓冰之間所有的談話，韓冰簡單的跟王強說了一些，催著王強趕緊睡。
韓冰一個晚上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