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二年級分班。
韓冰心裏一直在禱告,希望這一次能和王小聰分到一個班。
可現實卻偏愛與理想背道而馳。
除了日常的偶遇,學校的集體活動,成了韓冰見到王小聰的唯一的機會了。
那一年,韓冰的表姐考上了城裏的重點高中。
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外婆家裏,都有姐姐的陪伴和照顧。
送表姐走的時候,表姐再三的叮囑韓冰:“什麼事都不要管,一定要好好學習!”
韓冰答應了,還跟表姐說:“姐,兩年之後我也要考去你在的那個高中。”
後來,每到雙休日或者放假的時候,韓冰寧願一個人在外婆家待著,也不願回到那個所謂的家。
在那裏韓冰有的隻是恐懼。
根本沒辦法安安靜靜的過好每一天,在那裏多待一分鍾就多一份恐懼,分分鍾都會馬上窒息死掉的感覺。
家裏的事,並沒有因為韓冰韓雪的漸漸長大而有所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媽媽結束了學校的教書日子。
自己在村裏租了一個空置的院子,辦起了幼兒園,當時在全鎮,除了鎮上的幼兒園之外,那是唯一的一家村級幼兒園。
從一開始的幾十人,是由家長自己自由接送,到最後的差不多有兩百人,負責日托的午餐和車接車送,這中間前前後後都是媽媽一個人張羅著。
為了這個幼兒園算是付出了全部的精力,而韓冰的爸爸卻還是吊兒郎當的不務正業。
很多不好的事情,韓冰也是從幼兒園其他的老師那兒聽說的,韓冰不敢想,更不敢相信。
韓冰一直想不明白。
都是自己家的事,為什麼爸爸就不能幫媽媽好好的把幼兒園做好?或許有他自己的事,不幫忙也就算了,幹嘛還要動不動還給媽媽製造這樣那樣的麻煩。
借著媽媽去外婆家的時候,韓冰問媽媽:“家裏有沒有什麼不好的事?”
媽媽有些意外:“你怎麼這麼問?是不是聽別人說什麼了?”
“我不管人家怎麼說,我問你,那些事兒到底有沒有?”
看媽媽還在盡力的隱藏著什麼。
韓冰急了:“媽,到底怎麼回事你就跟我說吧。”
媽媽見再也瞞不過去,把辦學時受到多少來自爸爸的阻撓,今天鎖門,明天砸東西,過幾天又不開車接送學生,或者幹脆把一整車的小孩扔在路邊。
目的就是變著法兒的製造一些麻煩,好問媽媽要錢。
除了這些,還有這兩年家裏不好的事,媽媽一股腦兒的都跟韓冰說了出來。
最後媽媽哭著對跟韓冰說:
“不管家裏出什麼樣的事,你都別管,再壞能壞到什麼地步,你現在出來了,安下心好好學習,這些事沒跟你說是怕你在學校擔心和分心,都過去了也沒事了。”
韓冰聽著聽著,不知不覺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自己雖然暫時的離開了那個所謂的家,可媽媽和妹妹呢?她們還在那裏,她們還繼續的日日夜夜備受煎熬啊!
每每想到這些,韓冰心裏就痛的難受!
兩年的學習,每一天韓冰都在驚慌和擔驚受怕的日子裏煎熬著,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學習。
韓冰的成績也一直在中等上下浮動,恨不得時間能過得快一點,早點結束這樣的日子。
有時外婆不在家或者去縣城裏韓冰的姨媽家小住幾天,午飯和晚飯,韓冰會騎著車跑回家裏吃。
尤其是晚飯時間,比較短。
回來吃完晚飯,還要趕回學校上晚自習,時間比較倉促,每一次韓冰回去,媽媽都已經做好了晚飯等著韓冰。
吃完飯,媽媽不讓韓冰收拾,提醒韓冰趕緊去學校,別遲到了。
好多次韓冰推著自行車,走到門口,都會忍不住回過頭看媽媽忙碌的身影。
媽媽不但要張羅幼兒園的事,還要騰出時間照顧自己,專門抽時間為自己做飯,心裏一陣酸痛。
後來韓冰借口說學習緊張、時間不夠,沒有再跑回去吃晚飯。
放暑假前的一天,因為是提前說好的,中午回去吃飯,在臨近放學的時候,天突然陰沉了下來,傾盆大雨伴著狂風瞬間下了起來。
趁雨變小的空隙,韓冰和韓磊騎著自行車,一路狂奔到外婆家。
放好自行車,韓冰回去關大門。
本來立放在門後的鐵釘耙不知道什麼時候倒了下來,韓冰整隻腳踩了上去,‘啊---’的一聲,鋒利的耙齒從韓冰的腳掌上刺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