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詩藏心意 二伐樂起(1 / 3)

卻說當時上官鴻假裝起身要離開。“晴兒喜歡你!”終於,上官晴還是說出了這句憋了很久很久的話。這句話讓上官鴻猝不及防,直教他在那裏楞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你……你說什麼?”上官鴻看著滿麵通紅且不敢直視他眼睛的妹妹,“晴兒,你不要跟哥哥開玩笑了。”就在這時,上官晴說出了一句更加出人意料的話,卻也是唯一可以解釋前一句話的正當理由:“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不是我的親哥哥。”這句讓人難以置信的話如晴天霹靂,讓上官鴻頓時便僵住了。良久,他才又開了口:“你……你怎麼會知道的?”原來上官鴻與上官晴真的不是親兄妹。此刻,想說的話幾乎都已經說出來後,上官晴的心情反而輕鬆了許多,於是便慢慢地道出了當年的那個故事:“六歲的時候,有一天,我想拿爹的那個心愛的藥壇子玩,便趁你們都不在家時,偷偷進了爹的書房。不想後來爹和娘從外麵回來了,而且當時他們正要往書房走。哥哥你也知道的,爹不喜歡我們隨便進他的書房。我怕爹看見我來拿他的那個藥壇子,於是就躲在了書架後來。爹和娘進書房後不久,便談到了關於你的身世,說等你成年後再把它告訴你,而且還說不能讓我知道,怕我不小心泄露出去。”聽到這裏,上官鴻也了解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沉默了許久,接著便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現在知道我是誰家的孩子了?”上官晴看著他,點了點頭。此時,隻見上官鴻側過身去,抬起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天上的月亮。良久,他又回過身來,微笑著對上官晴說:“晴兒,我的身世,你能替哥哥保密嗎?”這時的上官晴已收住了眼淚,笑著答道:“隻要哥哥不向秦嵐公主求婚,對晴兒好,我就什麼都聽哥哥的。”聽了這話,上官鴻看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移上前抱住了她。這一抱讓上官晴是大吃一驚又欣喜不已:“哥哥,你這是……”還沒等她說完,隻聽得上官鴻在她的耳邊輕柔地講了一句話,一句讓她做夢都想聽到的話:“晴兒,在哥哥心裏,一直都隻有你。”聽到她暗戀了近十年的哥哥現在對她說出這句話,上官晴忽的又哭了起來。這一次卻是因為太幸福,而這份幸福更是來得這麼突然,來不及反應,喜悅的熱淚便已泉湧而出。正當她還沉浸在那如夢般的幸福之中時,上官鴻接下來又說了另一句話:“不過,晴兒既然知道哥哥的身世,就應該知道我不是因為喜歡秦嵐公主才跟她求婚的。”上官晴聽後,想到她哥哥的身世,不禁有些驚恐地說:“難道哥哥是想要……”“晴兒!”上官鴻打斷了她的話,繼續說道:“你隻要記住哥哥心裏不會再喜歡其他人,那就足夠了。其他的事,晴兒不用多管。那些事背後有的隻是哥哥無盡的仇恨。”聽到“不會再喜歡其他人”,上官晴就早已深陷情網,迷醉其中,於是回應道:“好,晴兒都聽哥哥的。”此時,天上一朵浮雲飄過,遮住了月亮的光輝。在黑夜下,抱著妹妹的上官鴻,眼神中卻似乎流露出了無限的憂傷。

後來,他跟上官晴又聊了一會兒,隨後便起身一起回到了大堂中。此時,隻見上官晴高高興興地跟著侍女們去了澡堂,而上官鴻則跟朱光繼續喝了幾杯。這天夜裏,兄妹兩人便在太守府中睡下了。

第二天,上官鴻本想在城中找一間客棧讓上官晴住下,然後去麵試。但朱光十分熱情,硬是留上官晴在府中,上官鴻推托不過,便答應了。安頓好妹妹之後,上官鴻便前往舞詩殿,正式接受最後的麵試。在薑寧和一群侍女們的帶領下,上官鴻走上了通往寶殿的台階。當他邁入寶殿門檻的那一刻,頓時便被殿內金碧輝煌的裝潢擺設深深地吸引住了。各種金銀玉器,珠寶古玩,名人字畫,錯落有致地呈現在眼前,一股讓人窒息的高貴之氣撲麵而來。而那掛在大堂牆壁中央的一副字畫最引人注目,上麵畫著一對戀人,牽著手兒,含情脈脈地看著彼此,旁邊賦一詩曰:

君君妻妻兩相惜,風雨同行誓不棄;

此生相伴一瓢飲,白首相依不相離。

上官鴻正在品味這字畫中的意境,一個侍女從側室中走了出來,對他說道:“請上官將軍先坐定,公主馬上便出來。”“好。”上官鴻應聲道。於是,他便依照禮節坐到了賓客的位置上。須臾,隻見從側室中陸陸續續走出五個穿戴一模一樣且都帶著麵具的少女。這五個少女走到上官鴻麵前,整齊地站成一排。上官鴻見了,感到十分奇怪:這是什麼情況?此時,方才那侍女笑著對他說道:“這五位少女當中,有一位便是我們的公主殿下,請上官將軍指出到底哪一位才是。”上官鴻聽後,不禁暗自苦笑,心想:麵試還沒開始,一道難題便來了,這秦嵐公主還真會刁難人。話雖如此,但既然自己已經到了這裏,也隻能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了。於是,他便站起身來,一一打量這五個臉帶麵具的少女。隻見這五人不論身材、皮膚、甚至眼睛,都基本沒有差別。當日他在龍鳳花園中遠遠看過秦嵐公主幾眼,但就憑那幾眼來辨別眼前的這五個如孿生姐妹般的少女,實在是沒可能辦到的事。然而過不了這一關,那就等於前功盡棄了。正犯愁間,他聽到舞詩殿外有清脆的鳥叫聲,那叫聲很悅耳,好似鳳凰在歌唱。聽著那美妙的聲音,上官鴻靈光乍現,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解題妙法。他笑著看了看這五個少女,然後轉過身去對那侍女說:“頭上有鳳凰盤旋者便是公主殿下。”話畢,另外四個少女都好奇地朝左邊第一個少女的頭上仰望。而這個少女也條件反射般地抬起頭,想看看那隻上官鴻口中的鳳凰。此時,上官鴻走到那少女跟前,行了個禮,說道:“臣拜見公主殿下。”秦嵐公主這才醒悟過來,於是摘了麵具,免了上官鴻的禮,微笑著說:“上官鴻將軍果然智慧過人。”“公主殿下過獎了。”上官鴻謙虛道。接著秦嵐公主便遣退了另外四個臉帶麵具的少女,跟上官鴻分賓主坐定,然後便正式開始這第二階段的麵試。

這麵試到底要試什麼呢?秦嵐公主自有一套。隻見她讓薑寧取來文房四寶,在一張對聯紙上寫下十一個字:“河裏荷花和尚掐去何人戴”,其字如行雲流水,雋秀無比。寫好後,她讓薑寧豎起此聯讓上官鴻看,並對他說:“請上官將軍對出下聯。”上官鴻一看,這是異字同音聯,“河、荷、和、何”四字同音,出得新奇別致,要對下聯很不容易。但幸好他學識豐富,文學素養也不低,瞟了一眼在一旁為秦嵐公主彈琴的侍女,便取來對聯紙,揮筆成聯,遞給薑寧。隻見其字筆勢雄奇,姿態橫生。而這下聯寫的是:“情凝琴弦清音彈給青娥聽。”秦嵐公主看後,麵露喜色,連連頷首。那薑寧和一旁的侍女們則是讚歎不已,低聲議論“情、琴、清、青”這四字同音對得太妙,而那青娥的意象也是恰到好處。秦嵐公主見上官鴻對出了此聯,便說:“我還有一副絕對,不知上官將軍能否對上?”隨即取來紙筆,揮毫寫下這上聯:“冰凍兵車兵砸冰冰碎兵車動。”聯中“冰、兵”同音,“凍、動”同音,十二字一氣嗬成,珠聯璧合,確是“絕對”。此時,薑寧和侍女們也開始為上官鴻著急,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臉上。隻見上官鴻先是緊鎖眉頭,片刻,便露出了一抹微笑,揮筆寫出這下聯:“龍臥隆東隆未龍龍自隆東飛。”秦嵐公主看後,十分高興。侍女們也是揚眉舒氣,佩服不已。薑寧更是誇讚道:“幻朝初年賢相夏侯傑隱居隆東的真情,今日卻被一語道出,上官將軍真天下奇才。”

秦嵐公主見上官鴻才思敏捷,有意再考考他賦詩的才能,便說:“上官將軍的聯是對得精妙,不知詩才如何?”言罷,她便隨手指著牆邊的一副畫說:“便以此為題,請將軍吟詩一首。”上官鴻一看,這副畫畫的是一對情侶,那情郎倚著高樓欄杆遠眺前方,那倩女立於高崗之上翹首以盼,而中間隔著的是那無邊無際的大江。隻見上官鴻笑著看了一眼秦嵐公主,然後站起身來,走到這副畫前,細細品味。須臾,一首好詩便被吟出口來:

美人如花隔雲端,望夫台上盼君還;

兩情相係卻相離,從此天涯兩相望。

聽了這首淒美婉轉而又情深意濃的七言詩,秦嵐公主一時間竟癡了,片刻才回過神來,讚歎道:“此詩太美!”。而薑寧和侍女們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連聲稱讚:“好詩!好詩!”。那上官鴻隻道過獎過獎。此時,秦嵐公主雖已十分歎服,但卻還想再出一題測試上官鴻,便說:“上官將軍真詩才斐然,我這裏再命一主題,請將軍賦之。”上官鴻笑笑說:“請公主殿下言之。”“就請以鯉魚躍龍門之典故為主題賦詩一首。”秦嵐公主說道。領了這主題,上官鴻在殿中緩走七步,低頭思量許久,忽的抬起頭來微微一笑,又吟出一首絕妙好詩:

孟津啟程,一路逆東,

不畏駭浪,不畏狂風;

一朝躍門,化身為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