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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江旭陽歎道。
“什麼?”趙白萍豎起耳朵問。
“我說是這樣。”他又叫了一遍。
“你說草你娘?”趙白萍道:“別罵那廢物了,我這心都死了,拔涼拔涼。”
江旭陽才明白她不僅頭發掉了,耳朵還不好使,多半被打聾了。他惋惜道:“你要注意身體。”
“你要幫我扛行李?”趙白萍側耳朵道:“不用了,沒帶啥東西,我就耳朵不好使,去觀裏拜拜順風耳就回。”她又湊到雲香耳邊說:“你男朋友真是個熱心人。”
說著手往後麵一招,一隻狗就衝上來。江旭陽才發現她身後還跟著一隻狗,是條臘腸獵犬。
他對她本沒什麼好感,雖說現在說了兩句好話,遠不能抵消刻薄雲香的那些日子,見那狗兩眼放凶光,更像見到敵人。那狗曲著腿弓著腰,對他不僅有敵意,那架勢隨時還有敵對行動。
他正想那狗會不會撲,那狗突然往前一撲,他嚇得差點坐在地上。但血腥沒有發生,它撲出來時力量雖大,脖子上卻栓了狗鏈,另一頭握在趙白萍手裏。
江旭陽抹了把汗,幸虧有狗鏈,不然就進了食物鏈。雲香見他遭襲嚇得花容失色,隻怕他身上少了零件,迎上去仔細查找,見零件完好無損,不用召回返修,才鬆了口氣。
經過這番突變,江旭陽和雲香再無心和她講話,雙方話別。趙白萍的狗這一撲撲精神了,不肯再被她拖著走,一路拖著她跑上山。江旭陽他們遠遠跟著,防止再被襲擊,保持的距離大得超過狙擊的範圍。
趙白萍和狗進了歸業觀旁邊的客棧。客棧前麵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張燈結彩,院子中間生了一堆篝火,篝火旁邊布滿了八仙桌。趙白萍一眼就看見了姬龍,還有姬龍身邊的伍麗莎。
這裏正在舉辦《喪事》的配角宴。自從《喪事》出現鬧鬼事件後,一大幫哭喪的配角和龍套差不多跑光了,沒有了人演配角和龍套,這戲幾乎陷於了停頓。作為投資方和重要參演角色的姬龍心急如焚,眼看著自己投進的錢要打水漂,自己的江湖夢也要黃了,這怎麼行呢。
人總在失意時才大徹大悟,所有情人裏,隻有伍麗莎置身事外沒趟這渾水,更讓他對她的超然明睿刮目相看。
姬龍覺得自己做什麼事都是呼呼啦啦,一股熱血往前衝,卻忘記了身邊暗藏的風險。而伍麗莎的漠然和冷靜,仿佛是一塊壓箱石,和她再一起,他感到安定。
他又回到了伍麗莎的床上,盡管她對他依舊冷淡,他不以為然。休息了一段日子,姬龍又重整旗鼓。
他把招募《喪事》配角和龍套的地點選在了歸業觀不遠的這座客棧,香客上山下山的必經之路。每每這些香客上山,很多都是愁眉苦臉,在道仙神像麵前跪拜時,不少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可見他們的心中都有莫大的委屈和不堪的往事,這些人簡直都不用再來培訓,招募過來就可以直接在《喪事》裏哇哇大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