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衍聽到威廉將資料摔到地上的聲音，不覺閉上了眼睛，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與威廉走向了再也無法回頭的道理。他憶起小時候，和威廉一起做過的那些童年樂事。他記得有一次威廉爬上了樹，卻害怕的動彈不得，盡管下了雨，他仍能知道威廉光是站在那個樹枝上，就流了一身冷汗。想著他不禁笑了，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威廉震怒的眼睛，紅血絲都跑了出來。
“徐澤衍，有什麼值得你笑的？你現在不該是哭喪著臉嗎？你都要被炒魷魚了，你還笑？！”威廉捏起澤衍的下頜，骨節因用力而泛白，白骨透過筋肉，呼之欲出。
“你開心就好。”徐澤衍費力說出這句話，眼睛似乎直視著威廉，接著又垂下眼簾，苦笑著。
“你倒是認命！”威廉看澤衍沒有反抗，頓時沒了興致，粗暴地甩開手，大步走回自己的座椅上，將腿翹在桌子上。
“這個月底有莫瑞兒的演唱會，或許你可以出出力氣。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威廉點起煙，煙霧頓時繚繞在他周圍。從落地窗透過來的光，隱隱落在一角。澤衍走到窗戶前，將窗簾拉開，瞬時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威廉轉頭望見澤衍的背影，逆著光，他有點睜不開眼睛。
“小誌，就到這吧。我會離開徐家，靠自己的雙手，獲得我想要的生活。現在的我，很幸福。”說著這話的時候，澤衍想起了和傑妮還有小蜜坐在一起吃飯的場景，他不禁笑了起來，即使他知道自己此後的日子必定充滿艱難。
“你，你說什麼？”被突如其來的話嚇到的威廉，從椅子上騰地站起來，向著澤衍，停住了手中的煙。
“總經理，請在此接受我的辭職。”轉過身來的澤衍，低頭向威廉行禮。
“好，好，你有種！但我告訴你，不來我這，你也休想能在別的地方找到工作。”威廉扔掉手中的煙。
“最後，小誌，打開窗簾吧，有時候享受陽光也是很愜意的事情。那麼就這樣，再見總經理。”門關上了，威廉呆呆地望著門，心中卻越來越惱火，最終他推掉桌子上能接觸到的所有東西，將拳頭狠狠打在桌子上，有玻璃碎掉的聲音，刺激著他的鼓膜。
回到家裏，傑妮正在做飯，而小蜜正坐在窗台上，風吹進來了，窗簾被吹得鼓鼓作響，他上前把小蜜抱下來，放到床上。
“會凍壞了的小蜜，來我給你穿上衣服。”澤衍將衣服給小蜜披上，他清楚的看到小蜜盯著自己的眼睛。澤衍一陣欣喜。
“小蜜，小蜜，你認得我了嗎？”澤衍握住小蜜的肩膀，小蜜卻被嚇到了的樣子，直往後退。澤衍卻步步緊追。
“小蜜，快醒來吧，快說你認識我，你認識我的，對嗎？我可是你的丈夫啊……”話還沒說完，澤衍已經淚流滿麵。從廚房聽到動靜的傑妮，趕到澤衍身旁。
“衍，別心急，這樣會嚇到小蜜的。”傑妮拍拍澤衍的肩膀，慢慢靠近小蜜。小蜜順從地依偎在傑妮肩膀上。
“傑妮，我們去找大夫，去療養院吧。我記得我曾經認識一個醫生，是精神科的，很有名。我們去找他吧。”傑妮看到憔悴的澤衍，心疼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