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來的突然,本將軍尚未有所安排,暫請諸位稍等幾日。”祁炎不卑不亢。
“祁將軍不會打算隨意找幾個閑職把我們打發了吧?”程冶頗有些不依不饒的意味在裏麵。
祁炎冷眸凝了他一會兒,忽然笑道:“怎會?”
他手指在桌麵上輕扣:“幾位都是玉衡學院的優秀學子,若是隻隨意幾個閑職,怕不是會辱沒了各位。”
原本確實打算將這幾人安排在無關緊要的位置上,但如今看來,他們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怕不是在帝城被捧慣了!
既如此,還不如讓他們認清了自己是什麼德行,免得他們亂竄,陵城可不比帝城,這幾個廢物如果莽莽撞撞送了命,他也難辭其咎,反而麻煩。
“不過既然諸位問起來了,那我便將我的想法同幾位說一下。”祁炎話鋒一轉,“幾位來自各大家族,又是玉衡學院的優秀學子,讓你們歸屬後勤實在是辱沒了諸位,但若是直接讓各位上前線,傷了諸位,在下恐怕……”
祁炎看似麵露難色,但話裏話外卻都是諷刺。
什麼玉衡學院優秀弟子,他們不過是靠家族進去的紈絝子弟罷了。
玉衡學院雖然招生嚴格,但那是對普通人而言,他們這些人不過是進去鍍個金罷了,平日裏對他們的要求也是隻要不惹事就行,又何談什麼優秀學子呢?
這一口一個的優秀學子,當真是…諷刺的緊。
“你!”一個娃娃臉的少年怒目而視。
他是殷家最小的一位少爺,殷璀。
殷璀自幼被嬌慣著長大,在帝城,誰見他都要禮敬三分,不過一個小小陵城守將,竟敢這般說他!
其他幾人也聽出來祁炎的諷刺之意,麵色都有些難看,就連葉盛君臉上的笑都漸漸的收起來了。
“祁將軍此話何意?”這時一個青袍男子站了出來,他麵色沉穩,不同於身邊之人的憤怒,他氣息沉靜,仿佛剛剛祁炎說的人不包括他一般。
此人是白家少主白羽。
“就。”祁炎笑笑,眼底藏著暗芒,“字麵意思。”
“本將軍務繁忙,失陪了。”祁炎再一次舉起酒杯,向幾人示意,“本將自罰三杯,還請諸位見諒。”
祁炎喝完,對陵城城主行了一禮,便大步離去。
走前餘光瞥了幾眼葉盛君,這人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剛剛他對這些人好一頓嘲諷,便是最淡定的白羽眉眼間也不禁帶了幾分怒意。
而這人,雖然麵上沒了笑意,但竟還有閑心剝了個橘子。
看來這葉小少爺也不全如傳聞中那般。
祁炎走後,場上的氣氛一時有點冷,祁炎來這一趟連嘲帶諷的把幾位少爺刺了個遍。
就連城主都看不下去,幾次想要阻止都插不上嘴,隻在一旁幹著急。
這混小子!
城主讓人將歌舞姬叫來,輕歌曼舞,場子才漸漸的暖了起來。
月上中天,宴會也終於接近尾聲。
回淩虛閣的路上,殷璀便一直抿著唇,一副有氣的模樣。
葉盛君看了他一眼,頗覺得有幾分好笑,還是個孩子。
餘光中,樹梢的影子隨風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