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柳禹清嘯一聲,藍芒閃耀,刺得亞弋睜不開眼睛,亞弋暗道一聲“不好”,當即便覺得手上一股大力傳來,仿佛有千鈞重,毫不留情地壓向自己,亞弋隻覺得胸口十分沉悶,仿佛一隻被碾壓卻又出不了氣的皮球,當真是難受之極,身體也再也控製不住,風箏也似的往後飛,最終沉沉一聲,摔在了堅硬的青石磚上。
亞弋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的天上的明月左右搖晃不止,仿佛在蕩著秋千,但蕩秋千多好玩啊,全然不似這刀鋒相爭的遊戲,真是難受啊!
亞弋渾身如同散架了,全身各個地方都在發出陣陣劇痛,仿佛是在隨著心跳的節奏起伏著,這種劇痛感將他從臆想中拉了出來,他立刻認識到,自己還在這世界上,還在玄門,離自己的不遠處還有一個高傲的公子哥,那家夥和小妞有些糾纏不清,在小妞生辰的時候給她放了漫山遍野的煙花,嘿,真是爛到俗套的玩意兒,就憑這點也想泡妞?省省吧,讓老子來教你什麼叫“洞玄子三十六手”,什麼叫“千裏探花秘訣”……
亞弋忽然覺得心頭一陣煩躁,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一塊完好的骨頭似的,他低聲唾罵了幾聲,這才掙紮著爬起來。
不得不說這時候連爬起來都不是一件易事,亞弋每動一下,全身上下便流竄一遍那種劇痛之感,不過亞弋意誌倒也堅韌,齜牙咧嘴地支起上半身來,望向柳禹。
隻見柳禹遠遠站立,此時也正看著亞弋,臉上一片淡漠,這柳禹當真是一個木頭人!
亞弋見柳禹居然安然無恙地站在那兒,當真是叫苦不迭,忍不住輕罵了一聲:“操!”
柳禹隻站在那裏,似乎在等亞弋似的,動也不動,就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亞弋被他看得心虛,眼珠子骨碌碌亂轉,想想該說什麼好。
說自己輸了那是決計不可能的,但自己也沒贏啊。但如果說自己沒輸他肯定要過來補一刀的,我的奶奶唷我此刻又手無縛雞之力那可不得了!
沉默半晌,亞弋看著柳禹的沒有一絲表情的臉,張了張嘴,囁嚅道:“你……還不賴嘛……”
亞弋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警惕起來,他說這話既沒有承認自己輸了也沒有承認柳禹贏了,因此其結果無非是兩個:要麼柳禹跪下跪拜下風,要麼他走過來我就要被甘拜下風。相較之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所以亞弋機智果斷地選擇了做好抵禦的準備。
亞弋說了這話之後,柳禹頓了一下,在亞弋驚疑不定的注視之下,就在這時候……
卻見柳禹徐徐轉身,走了……
亞弋一臉錯愕。
什麼情況?這……這……師兄你還沒吃晚飯趕著回家吃飯嗎?還是內急了?
亞弋莫名其妙地看著柳禹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才回過神來,他自言自語道:“就這麼走了?那這算什麼?誰輸誰贏啊?哎!喂……”
說著,他朝柳禹消失的方向叫喚了兩聲,就在這時,他便果然聽見了一陣腳步聲傳入耳中,他嚇得臉色一白。
哎?我開玩笑的,怎麼……還真回來了!我的個奶奶誒!
亞弋真是欲哭無淚,隻能怪自己嘴賤,怎麼就管不住這張破嘴呢!
他眼睛機警地看著柳禹消失的那個方向,卻不見什麼人影兒,耳邊忽然傳來一陣人聲,聲音還帶著幾分哽咽:“亞兄,你沒事吧?”
亞弋瞳孔猛地收縮,回過頭望去,卻見柳尋歡與張豐、殤塵雪向自己跑過來,柳尋歡衝得最快,當下便到了亞弋跟前。
亞弋一怔,忽地罵了出來:“原來你們一直都在看啊!臥槽!”
柳尋歡眼睛看天,摸了摸鼻子,道:“也沒有一直了,順便還賞了會兒月。”
……
皎潔的月色之下,四人笑罵聲不斷,為這寂靜的山門增添了幾分生氣。
樹枝後麵,古伯桓一臉波瀾不驚,一直落在亞弋身上的目光這時收將回來,夜色之中,他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陣莫名的光彩。
靜默了一陣子後,忽地一記輕微的響動,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略微晃動的樹枝和聒噪的蟬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