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涯被一隻黑色大鵬的利爪抓住雙臂,血肉模糊,疼痛,麻木。強烈的氣流讓他睜不開眼,耳邊是狂嘯的風。就像死神降臨的歡迎會。令他作嘔。
就這麼即將結束的一生。十年隱忍,刻苦,努力的修煉就是為了成為父母那樣的人。
紀涯的父母是獵人,獵殺魔族的高級獵人。不是不陪伴他,而是與生俱來的使命讓他們無法同普通人那樣過日子。紀涯隻見過他們五次。一年一次。他們一直在用另一種方式保護他,這個世界不允許獵人不服從命令,過逍遙的日子。
明明第二天就是父母回來的日子,今天他隻是在樹林裏尋找食材為了給父母做一頓飯。隻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今天村子裏沒有一個人出來做事,安靜的詭異。他采了一籃蘑菇,剛起身,天空傳來異響,像是濃重的烏雲黑壓壓的逼了過來。紀涯突然明白了今天為什麼如此靜謐,原來魔族來了。
多年的訓練讓他冷靜的做出了反應,他抱著籃子躲在繁盛的樹下,屏住呼吸,期望魔族今天不是來吃人的隻是經過這裏,但是,他覺得自己太天真了,魔族這般興師動眾,怎麼可能不是出來覓食的?!
魔族鳥類拍翅卷起狂風,紀涯感覺喘不過來氣,光暗淡了,繼而消失了,然後,一雙紅色的眼睛帶著口水的嘴貼上了紀涯的臉。腐臭的欲望,醜陋的欲望,逼近他。
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像是經曆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大鵬將他摔在地上,泛著腐爛的氣息的泥土沾了他一身。
他還沒來得及打量他的“斷頭台”,一個魔族男爵出現在他麵前。黑色長發,麵無血色,皮膚像是幹癟的枯樹,黑色的長袍更顯的他毫無危險,但是他的那雙眼睛,紅色的眼睛,沒有點經曆是不會有的。
“會說話嗎?”喉結滾動發出滄桑的低沉的聲音。
“要生要死悉聽尊便!”紀涯閉上眼等待血肉分離生命終結。
龍羽大笑,尖銳刺耳地大笑,放肆的大笑,魔音穿耳,真是折磨,紀涯想。
“如今你沒有死的資格了,既然我帶你來魔域,就說明你的生死不再掌握在你的手裏了。愚蠢!”他啐了一口。
紀涯瞪著眼睛不敢相信。
“會示弱嗎?”龍羽問。
紀涯覺得他莫名其妙。
“你TM裝弱小給我看一個啊!”他狠狠踹了紀涯肚子一腳。
紀涯孱弱的身子哪裏經受得住這般踢法,身體顫動,不住的咳嗽,都咳出了血。
龍羽滿意的踩著紀涯的腰說,“要的就是這樣啊哈哈哈!!!走,帶你去見魔王陛下!”語畢,一群小妖抬起咳嗽不止的紀涯朝著魔殿走去。
一路黑色的沙塵彌漫,空氣中夾雜著血腥,腐臭,令人作嘔。不時有魔獸掠過低空,發出低沉沙啞的鳴叫。死骨到處可見,新鮮的,腐化的。
白骨堆砌而成的門,纏繞著密密麻麻的蛛網,倒掛著的暗金蝙蝠眯著眼睛打量著龍羽等人,隨即悠悠地閉上眼睛,說,“進去吧。不過,這種貨色連我都看不上還來獻給王?!哈哈!男爵是老了嗎?判斷能力差到如此地步啊!”龍羽一個巴掌卷起一道勁風將蝙蝠扇到牆上,擊出一個大坑,斷了幾根肋骨的樣子。蝙蝠化成人形,是一個瘦高的男人,舔舐幹淨嘴邊的血液,他無視斷骨,站了起來,扭曲的臉猙獰的笑起來,“龍羽男爵最近脾氣又見長哈!”“龍大人,要緊事為重。”一個戴著白色尖臉麵具的侍衛對龍羽說。龍羽放下右手,收去魔力,大踏步進門,麵具男對蝙蝠臨猗做了一個抱歉的禮便讓小妖們帶著紀涯隨龍羽進了門。臨猗轉身吃了一頭蝙蝠,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