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寶玉急了半個下午,都沒能想出哪裏有可疑之處,自此對邢林兩姐妹更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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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道士們唱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大悲咒》,賈璉接到家中的信兒,老太太問還有幾日歸期?賈璉叫苦,邢家大舅分明就是想留林妹妹在蘇州多住幾日,可他有怎麼敢違背老太太的意思?
賈璉不是那種不知道好歹的人,和邢家大舅幾天的相處功夫,他知道這人是個好相與的,值得深交。賈璉便將自己煩惱告訴了邢忠,邢忠沉吟半晌無語,就當賈璉以為邢忠無計可施,所托非人的時候,邢忠忽然道:“璉哥兒說來的路上碰見了水匪?”
賈璉一富家公子,哪裏見過那種陣仗?想想就覺得後怕。
邢忠慢慢笑道:“你給京裏送個消息,最好能派個能說會道的,將遇見水匪的事兒一五一十講給她們聽。再叫小廝去問,姑老爺百日後可仍舊走水路?若是走陸路,非要兩個月的光景。”
賈家那樣貪心的人家,如聽說水匪可能會在路上攔截這一百多萬兩銀子,怎麼敢大意?必定事事以賈璉為重,或者說是以銀子為重。
賈璉恍然領悟邢家大舅的深意,大笑道:“舅舅高明。不過......外甥總不能在揚州或是蘇州待一輩子,終歸是要護著林妹妹往京城去的。”
邢忠真想敲開賈璉這榆木腦袋瞧瞧,裏麵到底長了些什麼,可是漿糊或是草包一類?怎麼這樣的遲鈍?
好在賈璉還會看臉色,一見邢忠這個表情,就知自己哪裏說錯了話,忙躬身拱手道:“外甥是個糊塗的,萬望舅舅多多指點。”
“你啊!不是舅舅數落你!多大的人了,還被你娘子管的服服帖帖,”邢忠一臉的歎息,卻不提他自己在盧氏麵前比賈璉更甚,“你可知道我這些年為什麼窮困潦倒也不願意去賈家投靠?”
賈璉臉一紅,自己乍見大舅舅的時候,確實瞧不起他們一家。賈璉忙謙卑的低頭:“外甥愚鈍。”
邢忠複雜的看著賈璉,久久歎息道:“因為榮國府當家做主的太太不是我的姐姐,而是二太太。”邢忠一麵與賈璉道,一麵回想女兒交代自己的那些內情。“璉哥兒好糊塗,你媳婦也好糊塗。”
賈璉錯愕不已,他還是第一次聽人說王熙鳳糊塗。不過這也不怪舅舅,舅舅從沒見過妻子,哪裏知道王熙鳳的手段?這天底下就算都是癡人,也不該算上王熙鳳一個。
邢忠瞧賈璉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對自己的話很不以為然,邢忠深知,烙下印子的事兒一時半會兒難轉過彎來,他隻能循序漸進:“舅舅說你媳婦糊塗,是因為她有正經的婆婆不侍奉,偏把二房的嬸子當親娘。”
邢忠一擺手,製止了賈璉往下要搶的話,兀自道:“遠的不說,就單說你們家的房子,我在蘇州住那些年,見過的大戶人家中就沒一個讓哥哥住在偏房,弟弟住在正房的。”
賈璉又羞又愧,絞盡腦汁想要辯解一二,可邢忠卻不給他那個機會,道了聲還有客,先去了靈堂,獨留下賈璉佇立在冷室中。
第二日,賈璉訕訕的尋了正在和林管家商量事兒的邢忠,拉著邢忠走到偏僻角落:“舅舅罵的是,外甥糊塗,還請舅舅給外甥指條明路才好。”
邢忠臉上泛起笑意,毫不吝嗇的誇讚道:“舅舅也是巴望著你能好,你將來在京城站穩腳跟,舅舅也能麵上添光。”邢忠附在賈璉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見賈璉的臉色急轉直下,聽罷連連搖手。
“這萬萬不能,父親要是知道,非打折外甥的腿不可。”
邢忠看著賈璉,笑而不語。賈璉沒撐多大會兒,就不自在的哼哼一聲,蚊子似的。邢忠故作沒聽見:“璉哥兒說什麼?”
“外甥問......舅舅說的事兒可有把握?”
賈璉說半點不心動是假的,可真叫他做出那種事,賈璉又不敢。
邢忠一笑:“根本打包票你又多半不信,況且舅舅我也不願意。世間的大買賣那幾樁不要大本錢?你舍得了魚餌,才能捕獲大魚不是?”
幾日的敲打,賈璉早沒當初那麼堅定,況且,賈璉本身也不是正人君子,為點小利謀私的事兒怎麼幹不出來?
就見賈璉鄭重衝邢忠一點頭:“舅舅且容外甥細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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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荷這兩日沒了存稿,又有舊書,所以更新時間有點不能確定,今晚關在小黑屋裏全速碼字,希望能多寫點,謝謝小光、enigmayan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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