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邢忠又不願意白白養活妹妹,就托了媒人到鄉下去打聽。果然有個不錯的人家,可惜是個鰥夫,但人家出十兩銀子做聘禮。邢忠哪裏管妹妹嫁過去幸福不幸福,隨隨便便選了個日子就將人嫁了出去。
今兒來的這孩子叫張逸,是三姑爺原配留下的孩子,聽了繼母的話來給可憐的大妹妹送點吃的。
張逸坐了沒多大會兒就起身去院子裏砍柴,看樣子熟門熟路一點不陌生。岫煙一家三口看著汗顏,尤其是岫煙爸爸,這以前是怎麼難為人家孩子的?
岫煙爸爸忙追了出來,一把奪過張逸手裏的斧子,“好孩子,進屋去歇著,叫你舅媽給你做好吃的。”
岫煙也忙上來拉住張逸:“哥,我看見你帶的小冊子了,你也教教我吧!”
張逸噗嗤一笑:“大妹妹打趣我呢,這裏麵的字還是你教我的呢!”
他倒是沒在推辭,跟著岫煙進了屋。
張逸站在門口瞧了瞧,見岫煙爸媽去了廚房,便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了個紙包:“這是我娘讓我給你的,喏。”
岫煙正給張逸倒水,聽他一講便好奇的接過紙包,打開一看,竟是對兒珍珠粒大小的銀耳墜子,刻的是攢梅花的圖案,手藝並不十分精美。
“這是?”
張逸靦腆的一笑:“大妹妹生日要到了,我娘請人打了這個,她說女孩子不能太素淨,也該有件體麵的首飾。”
說不感動是假的,看來邢家裏也未必人人都是壞心眼,前世的時候,岫煙最喜歡這些小首飾,一盒子也未必要多少錢,換的是個心情。可到了這兒肚子還填不飽,哪有什麼閑錢去管穿戴?
岫煙小心的收起了耳墜,衝張逸一笑:“多謝哥哥。”
張逸臉一紅,羞澀的低下頭:“大妹妹別客氣。哦,對了,還有這個。”張逸掏出剛剛岫煙在門口看見的那個小冊子,指了指其中的一段話:“大妹妹瞧這一句,我回去反複看,隻是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問了村裏的秀才公,秀才公卻也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岫煙好奇的探過頭去一望,果然寫的是寫三字經之類的簡單話語,唯獨張逸手指著的那裏是首小詩:
三春風雨濕啼妝,
貝葉翻時欲斷腸。
檻外紅塵無意問,
青燈影裏照禪床。
“秀才公問我誰寫的,我不敢說大妹妹的名字,隻說是親戚家的一個兄弟。誰知那秀才公頻頻搖頭,說絕無可能,這話分明是看破紅塵,經曆老辣的佛門弟子才能有的感悟,絕不可能是我的同齡人。我也不敢十分去辯駁,大妹妹,這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貝葉又是何意?”
岫煙拿著小冊子笑道:“你忘記了,我們家租賃的原是山上淨慈庵的房舍,我去閑坐的時候見這詩句新奇清冷,便抄錄了下來,也沒什麼特別的。”
誰知張逸卻狐疑的搖了搖頭:“大妹妹今後少與這種人接觸吧,你才多大的年紀,什麼禪啊,青燈的,叫外人聽見了總不好。我瞧......”
張逸壓低了嗓子:“我瞧舅舅確實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大妹妹和舅媽的日子也能好過些,等過一陣兒你生日的時候就叫我娘來接你鄉下去住幾日。我爹正要進山呢狩獵呢,正好叫你去打牙祭。”
岫煙見張逸說話淳樸,沒藏壞心眼。邢家三姑奶奶雖然是後娘,但張逸絲毫沒有排擠的心思,對岫岩也好。
盧媽媽那邊手腳麻利,不大會兒就收拾出了四道菜,野雞爪子湯,紅燒雞塊,宮保雞丁,岫煙爸爸又去門口的街攤上買了塊豆腐,親自做了一道麻婆豆腐。
張逸開始還不肯上桌,直到岫煙爸爸板著臉,張逸才戰戰兢兢坐在了岫煙身邊,隻挑豆腐夾。
岫煙媽媽心中輕歎,越發和藹的對待這個穿越之後第一個登門的親戚。
張逸走後,一家人趕緊插上了門栓聚在主屋開始數銀子。從即日開始,全家人的生計隻怕就全靠它了,岫煙爸爸能不能重新踏入職場,岫煙媽媽和岫煙的創業大計能否順利執行......沒有這三百兩銀子,一切都隻是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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