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來人(2 / 2)

光團會動,會飛,猛然脫離了筆頭,哧的,直直從葉晨的泥丸宮處鑽了進去——“轟——”

如同撥開烏雲見月明,又似乘風破浪知海闊。一道陌生而激昂的聲音在葉晨腦海中響起:“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不朽何所得也,吾問之天地不答,所感自之蒼生有言。昔者有聖賢:吾善養吾之浩然正氣也,其氣至大至剛,可縱橫天地之間,可縮於七尺軀幹。此氣凝結,能得意誌,能得神通,名曰:士者弘毅,勇者無懼。君子之道,不外如是,是以應申命而為者,可為君子乎?……”

這道聲音,先是“念”著的,漸漸由“念”變“讀”,再由“讀”變成了“吟”,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直如晨鍾暮鼓般回蕩著。

“……君子行世間,隻正氣凜然,不以事物變色,閱書卷而曉陰陽,執筆墨而明是非。小人難養,逐之;奸佞似鬼,誅之……”

葉晨站立著一動不動,腦海裏卻早泛起了驚濤駭浪,別成一副天地——“彭——”

當這一篇文字被吟完,那聲音漸漸沉寂下去,葉晨識海中景象又是一變,變得清晰起來,他感覺到自己能看見一個人,一個身穿青色長袍,頭戴布冠,負手而立的人。這個人似乎是整個宇宙的中央,一舉一動,都能擁有天地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之力。似乎就立在自己的身前,又似乎立在前方無窮遠的地方,可望不可即;任憑葉晨如何追趕,如何呼叫,對方卻依然一動不動,一如永恒。

“你是誰?”

虛空中葉晨的叫聲傳播得很遠很遠,卻無法取得任何的回應。

……………………

演武場上,葉晨雙目閉攏,手中聖皇筆仿佛無意識地揮動,頃刻,一副墨跡在虛空中成形,僅僅八個字,字字珠璣,醍醐灌頂,大放光明:浩然正氣,斬妖誅邪!

葉晨每寫一個字,都好像是對自己的靈魂念頭,來了一次洗禮,‘邪’字收尾,一股龐大壓抑的精氣,陡然之間,衝上天空!來人的領域根本來不及阻擋分毫,就被摧枯拉朽地摧毀。

“轟轟轟——”

玉京城中,無數須發皆白,皓首窮經的大儒紛紛抬起頭,看向大夏皇宮的方向,眼中充滿了疑惑與震驚,無數神念在玉京城上空飛舞橫行,互相交流著:“這是哪位大儒,居然寫出了符合文道,喚出中古聖賢精氣相隨的篇章……”

龍德殿,葉昊霍然站起,雙目神光閃爍,望著淩霄殿的方向,很快,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這絲笑意漸漸擴大,從微笑變成狂笑:“哈哈,晨兒果然不負朕之所望,大夏有後矣,吾道不孤矣……”

此時,黑暗中的來人也是震驚異常,她感到一股包含著:勇氣,仁愛,智慧,正直四股浩大至陽的意念的力量包裹住了她。

麵對這股力量,她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在麵對太古人皇,麵對著儒家諸子,麵對著浩浩蕩蕩的人道大勢。因為這八個字之中,包含的是太古人皇‘斬妖驅邪,人族獨尊’的意念,包含儒家‘正名,順言’的治世理念……

“喂!小晨子,你夠了吧?有你這麼歡迎自家姑姑的嗎?”黑暗中的影子飛退,躲避著襲來的八字真言,同時嬌聲喝道。她現在真的打的很鬱悶,前方的八字真言似乎天生對她的神魂有著克製力,但是為了不傷害這個侄兒,她又不敢火力全開……“想必現在那個無良的皇兄正在看戲看得很爽快吧……”她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龍德殿中的某人!

“姑姑?”此時葉晨已經從頓悟中清醒過來,這次頓悟帶給了他巨大的收獲,文道的境界直接從明心境界的頂峰突破到了靈胎境界的中期,識海中似乎多了一個靈胎種子,他前世和這輩子所獲知的知識神通都蘊含在其中,兩個世界殊途同歸的‘道’宛若被一個天地烘爐錘煉一般被融合成了一體!

葉晨心念一動,半空中‘浩然正氣,斬妖誅邪’的字符並沒有消散,而是飛了過來,沒入他的泥丸宮,然後進入識海,環繞著靈胎種子上下飛騰。黑暗中的來人輕籲了一口氣,從空中降下身形,赫然是一個白衣出塵的美少年摸樣。這個美少年,身穿錦衣華服,但明顯是女扮男裝,但卻自然有一股風韻。俊美風流,玉樹臨風,瀟灑自在,這樣隨意站立,冷風吹拂之中,周身錦衣好像鐵鑄的一般,一動不動,宛若謫仙臨凡!

她的手中,握著一根玉簫,帶著魔幻一般的光澤,仿佛掌握著世間最為可怕的力量。

這個女扮男裝的美少年一走出來,就看向了葉晨,對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