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鐵子(1 / 2)

鐵子就要走了,伴隨著火車的汽笛聲,他就要開始他人生意義上第一次的遠行,所謂遠行不隻是距離的遠,更加是時間上的遠,他不知道要在他將要去的城市待多久才會再回來了,他也不知道回來的時候會不會物是人非。

他自嘲的笑了笑,還沒有出發就在擔心回來的事情了,他在擔心,在害怕,這是每一個旅人第一次遠行都會有的情緒,他遠行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追尋那個同樣讓他害怕,不可預知的未來。

鐵子還沒有登上火車,在火車快要靠站的時候,一群穿著製服的大漢把他們往站內趕,而他們就像被趕的鴨子一樣順從,鐵子知道在火車進站的時候要是靠的太近會被卷向火車的輪胎下麵的,被卷到火車輪胎下麵就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變成肉泥。

旁邊的一個花白頭發的老太太一直對鐵子念叨著,在氣鳴聲離他們還遠得時候就還是念叨了,“我的兒子就是不聽勸告,被卷到車輪底下的,本來還有一口氣,可是火車它不停啊,在我的眼前就變成了肉和血了,啊呀呀,年輕人啊,要聽勸啊。。。”

鐵子沒有管老太太的哀聲怨道,他的耳朵一直被一股吉他聲和滄桑的男子的歌聲混合的聲音給牽住了,那是個抱著吉他的歌手,他的·衣服破爛,但是吉他卻幹淨漂亮,坐在一個抹布口袋上麵,麵前擺了一個碗,過往的人,大多用嫌惡的眼神看著他,隻有少數的往他麵前的碗丟幾塊錢。

沒有人像鐵子一樣的羨慕他,鐵子覺得他是個成功的旅人了,他有他走南闖北的資本,就是他懷裏的吉他,他唱的歌很安靜,聲音沙啞;“愛上漂泊的少年郎,你隻有一把破吉他,你怎麼舍得站台上送別你的姑娘。。。”

鐵子聽到這首歌時不由得感覺到一股悲涼,他沒有什麼送別的姑娘,隻有比那個流浪歌手更大的包袱,火車輪胎嘎達,嘎達的聲音停止了,它停穩了,不再搖晃了,鐵子被擠進了火車。

鐵子的身體被擁擠著,但心中卻更加的孤獨,他站在火車門口,看著門一點點合上,突然他像個瘋子一樣的揮起手來,也不說話,隻是揮手,旁邊的人仿佛被他的行為嚇著了,往邊上靠了靠,把頭別往一邊,如果不是太擠,他們一定會離這個年紀輕輕就精神不正常的人遠一點的。

其實鐵子沒有瘋,他隻是有點不舍這個地方罷了,他在成功鎮生活了六年,這裏不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卻是他成長的地方,或許是因為人越大經曆就越精彩的原因吧,他在成功鎮呆了六年的記憶卻比在幸福村十二年更加深刻。

幸福村是養他的地方,他在記事起就生活在這個巴掌大的小山村,村子小到在村子的最北邊可以聽到村子最南邊的狗叫,但若問鐵子喜歡哪個地方的話,他絕對不會說成功鎮,肯定會是幸福村,以前的幸福村,他會i說,’以前的幸福村多好,青山綠水,雞犬相聞,現在那裏變化太大啦,我就不喜歡那兒了。‘

生他的地方在成功鎮更往市中心走的一個大醫院裏,那是比四chuan省醫院更加大的醫院,叫做華西,是他們西部最好的醫院,至少在鐵子的認識中是這樣的,鐵子從來不敢去這個醫院,覺得它就像一個龐然的大怪物,進去就出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