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2)

一頭野牛。

矗立在鬧市的街頭。

在擠滿人的鬧市街頭顯得特別突兀。

野牛足足有倆人高。

渾身肌肉隆起,身上的腱子肉黝黑黝黑的反射著陽光,像一塊塊堅硬且光滑的石頭蛋子,看著直有想讓人摸上一把的衝動。

背上的毛發覆蓋著半截身子,倆隻犄角彎而長,角尖如同倆把磨利的匕首閃著殘暴的光。

倆隻眼睛紅而腫,如同隆冬時分家家取暖時燒紅的炭塊。

“這這這……這是什麼玩意?”終於有人注意到了這頭野牛,語氣中伴隨著驚恐的情緒飄蕩在半空中,隨著這聲音的擴散,鬧市裏的人群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聲音響起的地方。

下一刻,野牛便如同有人性的一般抬頭環顧四周的人群,豎起犄角,長哞一聲,抬蹄狂奔起來,身後揚起一片灰塵,長而尖的犄角將街道上來不及逃跑的人不停的挑起,被挑飛的人吐出的鮮血化為薄霧散在陽光下。

野牛似乎在用鮮血來告訴鎮子裏的人,今天注定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

人群被這野牛一衝撞顯得更為混亂,街道倆邊的貨攤被人們推倒在地上,給人群的逃生路線又增加了許多障礙。

被擠在後麵的人們湊成一團像纏在一起的亂麻,又像綿羊待宰一般顯得軟弱無力。

野牛東突西進,如同一台失控的戰車,隨意碾壓著人群。突然出現的野牛頭持屠刀,不停的宰殺著這些慌亂無措的人們。

像小說一般俗套的劇情再次在這種場合出現,一個懷抱嬰兒的婦人被人群擠倒在地上,卻無人顧得上去拉扯一把,婦人看著野牛狂奔而來,犄角上還掛著一個半死的人,臉上露出了一副絕望的表情,她盡力的將懷中的嬰兒保護在身下,嚎啕大哭起來。

如果哭能將野牛的鐵蹄攔住,那麼後麵的這個人便不會登場。

哭能攔住嗎?自然攔不住。所以後麵的這個人依然要登場。

就在野牛要將蹄子踏在婦人頭上的一霎那,野牛身後出現了一隻大手,讓整個混亂的場景如同靜止一般,野牛的蹄子沒有落下。那婦人也如同癡呆了一般張著嘴往野牛身後看去。

隻見那一張大手死死地拖住了野牛的尾巴,手上青筋暴現,大手的主人暴喝一聲,用力將野牛向自己身後拋去,野牛在空中又是奮力哞了一聲,接著整個身體便猛的砸垮了一座茅草搭建的商鋪。

男人喘著粗氣,雙手扶著膝蓋,臉上的汗滴不停的滴落在地上。他沒顧得上招呼躺在地上的婦人,趁著野牛還沒有爬起來的空當,飛身便騎到了野牛身上,舉起鐵缽一般的拳頭轟打在野牛頭上,一邊打一邊破口大罵。

眾人看著這詭異的場景驚訝不已,一些人的下巴早已脫臼,四處找著郎中。他們看著這手無寸鐵的男人將野牛揍到毫無還角之力,如同是看到了第二頭野牛在衝撞著人群。

有些人壯著膽子擠過人群去圍觀男人暴揍野牛。而那些精明膽小的人則擠開人群逃離了現場,生怕野牛再次發飆禍及自己。

剛剛從人群中擠出來的賀立帶著那條不離身的花狗站一個高台上觀望著人群裏麵的情況,他幸災樂禍的想,反正老子視力好,誰想死誰往前擠去。

花狗蹲在賀立的身邊耷拉著舌頭眯著眼,仔細一看,竟然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這一人一狗猥瑣的表情並沒有被誰注意到,因為在這個鎮子裏,從來沒有誰真正關注過這一對。

今天是賀立的生日,十四。

因為過生日的緣故,賀立一改往日髒兮兮的形象,在昨天裏將身上的髒衣服連同髒兮兮的身子都清洗了一遍。雖然衣服上打著一塊塊五顏六色的補丁,甚至連布鞋子上都破了一個洞,但仍然阻擋不住他因為過生日而產生出來的好心情。

看的出他對這個生日是有著精心準備的,因為他頭上戴著一個鎮裏人隻有在孩子過生日時才給編的一個草冠,草冠上還插著一朵鮮豔的小花。

“臭小子!”身後一聲暴喝將這一人一狗驚了個夠嗆,倆人齊齊跳起來向後望去。一個老乞丐站在他們身後,衝他倆招著手,懷裏還抱著一隻剛出爐的烤雞。

賀立立即顧不得前麵那精彩的場麵,跳下台子歡呼著向老乞丐衝了過去,身後的花狗也耷拉這舌頭,流著口水衝了過去。

賀立衝到老乞丐麵前一把便奪過了乞丐手中的烤雞,湊在鼻子前聞了聞去,卻始終沒舍得下嘴。花狗騎在賀立腿上跳來跳去,也想聞聞烤雞是什麼味道。

老乞丐將雙手遮在額頭上擋著太陽望著遠處的場麵問道:“他們這是幹什麼呢?殺頭牛也用得著使這麼大排場?”

賀立抱著烤雞說:“誰知道,我隻知道人沒殺了牛,這牛倒是殺了不少人。”老乞丐聞言一咧嘴:“臭小子越來越會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