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晚坐在教室裏,英語老師站在黑板前,捏著白粉筆狠狠的敲著黑板,粉筆塵刷拉拉直掉,坐在前麵的範雅靜咳個不停,一隻手試圖揮走粉筆塵,一隻手捂著自己嘴。
教室外正在下雨,無數的雨珠彙聚成一股股雨流,從窗戶的玻璃上劃過,隻留一道道淺淺的痕跡。
蕭晚盯著窗戶,心下一片淒然。
雨滴滑落,還有跡可循,可她呢?那個不苟言笑的少年,心裏到底有沒有住過她的痕跡。
不知道是矯情了,還是長大了,蕭晚總和範雅靜感歎,原來白駒過隙是真的。
蘇軾寫,“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將白發唱黃雞。”
即使考試時,她能把這句話延伸出來的各種問題,回答的天衣無縫,但蕭晚真的做不到那份心境。
夜晚微涼,有些昏暗的燈光下,蕭晚煩躁的把寫滿公式的A4紙撕掉,發泄似的,把碎紙片揉成一團,惡狠狠的砸向身後的牆壁。
老師,同學,父母……多方麵的壓力,像一條條鎖鏈,把蕭晚禁錮在考進市重點的鐵牢籠裏。
小時候,陸軒對她說“你有天賦”,長大後,老師也對她說“你有天賦”。
如果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那她隻想求求自己那所謂的天賦———“讓我考進東林高中吧,哪怕給我加上相差的分數也行。”
她羨慕陸遠,也羨慕範雅靜,或者更準確的來說,她羨慕所有,能輕而易舉考進東林,甚至是考進重點強化班的人。
“晚晚,你壓力太大了。”周末和奕歡打電話時,閨蜜在電話的另一條擔憂的歎息著,蕭晚輕笑,奕歡總是能第一時間看懂自己。
“沒辦法,就剩兩個月了,我的分數已經讓我媽在家發了一個寒假的瘋,這次月考再考不好,說不定,知道大學畢業,你都見不到我了。”蕭晚半開玩笑。
“那你可得加油啊。”
“嗯,掛了。”
掛掉電話,蕭晚坐在椅子上,看著堆的滿滿的小書桌發呆。
各種科目和類型的練習題堆在一起,像一座小山,把蕭晚的心和小書桌的四條鐵架子一起壓的變了形。
隨著蕭晚的身高,從門把處長到隻比門頂矮近三十公分,小書桌上的擺設品,也由憨態可掬的布偶,變成花花綠綠的輔導書和資料習題。
她想回到小時候,哪怕那是,她天天和陸軒吵架,吵完又死皮賴臉要和好。
但真的比這樣沒日沒夜寫習題,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