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邊泛起魚肚白。
此時,鹹陽城內已熱鬧起來,大街小巷中出現多隊士兵,手持兵刃,挨家挨戶地搜尋,就連那些他國使臣的居所也被裏裏外外搜了個通透。
雖然這些使臣大有怨言,但是當得知昨夜之事,一個個都變得非常合作,至於心裏還有啥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龍陽君遇刺,甚至差點身亡,秦國必然要對魏國有所交代,如果其他幾國使團稍有不配合,那麼秦國正好以此為由,將其劃到懷疑行列,到時候就此拿去頂罪也是極有可能,但是這些使臣一個比一個精明,豈會犯下如此錯誤。
如此,城內一時雞飛狗跳,但長信侯府倒顯得安靜。
昨夜多有驚險,劉凱直到淩晨才回到侯府,思前想後地睡下,到現在仍未醒來,所以早起的下人們很知趣地保持安靜,默默地各自忙自個的。
直到昌平君到訪,這種相對的安靜才被打破。
其實劉凱睡得並不踏實,因為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當下人推門的時候就被驚醒,又得知昌平君到訪,於是匆匆洗漱一番,趕往正廳。
昌平君雙眼通紅,顯然一夜未眠,剛喝了些茶水潤了潤發幹的喉嚨,見到劉凱進屋,急忙起身說道:“請恕本君不請自來,打攪了侯爺的清夢。”
心知所為何事,劉凱無所謂地說道:“君上嚴重了,不知昨夜之事可有所眉目,另外龍陽君那邊情況如何?”
昨夜離開龍陽君居所之時,這位受傷美人已經轉醒,但是神色萎靡,而且多有異狀,看起來有些後怕,有些憤怒,另外還有些蕭然,所以劉凱大為疑惑,詢問她是否能夠猜出刺殺者乃何人主使,但後者隻是頻頻搖動蒼白嬌容,一句話都不肯說。
“哎”昌平君大歎一口氣,這才說道:“龍陽君身體已無大礙,隻是一句話都不肯說,本君也是無奈,這才前來打擾侯爺,畢竟侯爺也是當事人之一。”
心道果然,劉凱又說道:“本侯所知當會知無不言,不過那些刺殺者的身份是否查明?”
“全部是消失多年的各國通緝要犯,不曾想會出現在我大秦境內,還犯下如此膽大包天之禍事,好在龍陽君還活著,要不然本君真是難逃其責,所以請侯爺接受本君一拜!”
說完,昌平君站起,雙手抱拳向劉凱恭恭敬敬地拜禮,而後者慌忙上前將其扶起,說道:“君上不必如此,昨夜本侯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
昌平君如此感激,劉凱能夠猜出一二。
這麼多各國通緝要犯出現在城內,他這個都騎尉實在難逃其責,好在龍陽君還活著,事情也不至於太過嚴重,仍在可控製範圍之內,不過昌平君事後受到處罰乃是鐵定,官降數級也有可能,畢竟秦國要擺出些姿態。
“本應如此,侯爺不必客氣,嗯,還請侯爺將昨夜之事前前後後說一遍,越詳細越好。”
兩人再次坐下,昌平君又問道。
劉凱略作沉吟,將昨夜之事原原本本地道出,語速不快,盡可能地講得詳細些。
對於暗中偷襲者,劉凱也大感威脅,想那無聲無息的冷箭確讓人防不勝防,所以他也想昌平君能夠盡快查出乃何人所為。
不多時,劉凱已講完,而昌平君這期間臉色不住地變化,心中對於這些死士的行為也是大為震驚,同時暗叫僥幸,想想龍陽君身亡的後果,頓時不寒而栗。
昌平君大皺眉頭,劉凱見狀沒有打攪他,知道這是在思考問題,不過又聽對方說道:“既然知道始末,本君就不再打攪,就此告辭。”
劉凱也不客套,起身將昌平君送出侯府,轉回後一時思前想後,沒個頭緒,卻見孫成勝走了進來。
這人幹瘦幹瘦,而且走路之時不知道是不是出於習慣,一直弓著腰,於是整個人就好像一個大號的老鼠。
“是不是有什麼消息?”
一天未見孫成勝,這會兒卻突然出現,劉凱估計他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孫成勝搓了搓手,嘿嘿笑道:“侯爺真乃神人也,一看就看出小人聽到了風聲。”
劉凱不禁莞爾,笑罵一聲,說道:“行了,別拐彎抹角得了,說吧!”
孫成勝老臉微紅,說道:“小人聽到兩則消息,覺得侯爺可能感興趣,所以急忙回來稟告,一則是早上有人騎快馬進入李園府中,不久後這人又離開,據說是出城去了,另一則是最近城內多有流言,是關於儲君的,不過內容甚為大膽,小人不敢說!”
李園?
聽到前半部,劉凱忍不住地皺起眉頭,心想難道昨夜之事是這人所主使,不過又覺得不大可能,又聽到後半段,心中頓時了然,於是淡淡說道:“是不是關於儲君的出身?這裏沒有他人,你放心大膽地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