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場麵有點失控,眾人似乎都忘了這是帝都比武大會的季軍爭奪戰,剛剛的戰鬥實在太過駭人聽聞,從酒鬼那不斷流動著光芒的星辰到我最後時候幾乎帶動所有力量的光劍跳劈,已經可以媲美一場豪華戰爭——即使兩國開戰,也未必會有兩個聖者級別的人如此不遺餘力的互博,而最後時刻的那兩個禁法,做為武者必殺和術師必殺的兩個極端,也似乎很難和眼前這兩個人的年紀聯係起來。
這個結果對我來說糟糕到無以複加,這樣一來,我不得不從不為人注意的角落站到風口浪尖上,沒有關係,沒有背景,沒有處理這些事務的能力,即使擁有再高的武技,在這個大環境中也是不夠看的。在別的地方,也許別人還回看喬遠的麵子不會把我怎麼樣,可帝國內部,從來都是殺人於無形,想要報仇都找不到對象的那種。
想到這我就來氣,偏偏這個小冰還是一臉的洋洋自得,看見她的表情我就來氣。
“白家就算再不濟,怎麼也輪不到你個小丫頭指手畫腳吧。”我看上官子佩一臉的尷尬,忍不住幫她說道,除了我,也再沒人站在她的那邊——對於嗜酒如命的酒鬼來說,小冰的玉清法簡直可以讓他賣命,即使酒館三個銅幣一罐的劣酒,通過玉清法淨化之後也立即成為美酒;而卞學誠,從我認識他們起他好象就象妹妹一樣寵著她,從來沒有違背過她的意思;至於另外的在眾人,誰敢說一個聖者沒資格罩人?
小冰出奇的沒有答我的話,隻是拉著白星星的手問長問短,有關白少原的一切在她眼裏永遠是最重要的。白星星則似乎有些受寵若驚,顯的有點唯唯諾諾,數年前青州那個傲氣淩人的小丫頭,進了帝都沒有多久,棱角竟已經磨的這般幹淨,我心裏一陣歎息。
“陸兄不如去換件衣裳,我來代陸兄招呼幾位朋友如何?”安知魚走上前來,一句話提醒了我,站在這也絕不是回事,而我身上的叫化衣,也實在不宜就這麼站下去。
“你是?”卞學誠打量了一下安知魚,狐疑的問道。
“小女子恬為本地地主,也是陸兄的朋友,不知道可有榮幸請諸位喝上一杯?”這場麵,安長陽固然姬使指氣慣了,不知道如何應場,上官子佩雖然落落大方,可也有些不知所措,隻有安知魚,一番話說的謙卑有禮,讓眾人心中同時讚歎。
卞學誠也立即回了一禮,酒鬼杜康反而認出了安知魚的聲音,他現在已經變回了那副失意公子的麵孔,托起他那碩大的酒桶,對著安知魚笑道:“這樣也好,反正我們也不急在這一時。”
卞學誠和小冰見他也這麼說,也就不再推辭,安知魚對著身後的幾個護衛使個眼色,眾人立即分開一條道路,我一回頭,同時看見蘇娜,李佚(不知從哪鑽出來的)還有那個水術師仇恨的目光——冤枉啊,我幹什麼了麼?我啥都沒幹啊!難道你們丟麵子的帳又得記在我頭上?
沒有機會分辯,估計他們也不會聽我分辯,算了,也許沒那麼嚴重,我隻好自我安慰起來,既然安知魚願意招待這幫混蛋,我沒有意見。
一路上,他們全是俊男美女衣衫華美,我卻穿的破破爛爛連個跟班都不如,無所謂,管它呢!安知魚提過一次之後也就不再多說,白星星和小冰神色親密仿佛姐妹,酒鬼杜和木頭卞一個鼻孔朝天,另一個低頭沉思,對外界目光自動過濾,安長陽倒是不停的看向我,可眼中隻有嘲笑,最後還是上官子佩再也忍不住,低聲跟我說道:“你不會去買件衣服先穿上麼?”
我苦笑著朝她攤攤手,連續比劃了兩下。
“什麼意思?”上官子佩明顯不解,我也不再多說,這事能在這麼多人麵前開口麼?
“你到底什麼意思?”上官子佩還是沒有明白,這句話未免就說的有點大聲,幾乎所有人都轉過頭來,我惡狠狠的朝他們瞪了回去,白星星忽然低頭一笑,掙開了小冰抓著的雙手,似乎抓了些什麼,然後直接把手插到了我的口袋裏。
眾人都沒有明白這個略顯親密的動作有什麼含義,我卻感動的差點要哭了,我不是不想去買衣服,安知魚再精明也沒有料到這一點,即使是聖者,去買衣服人家也不會白送你,而我,根本沒有錢。
白星星心果然細了,我感激的朝白星星一笑,她沒有再看我,又跑回了小冰身邊,我也不再多說,迅速閃離了這個隊伍。
白星星的手不大,剛剛放進我口袋的,不過數個金幣,但已經足夠我買上幾身光鮮的衣服了,等我離開之後,遠遠的才聽見他們的一聲哄笑,大家都不是笨人,應該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