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涼意絲絲入骨。
溫禾蜷縮在床邊,羽睫輕顫,黑白分明的眼中一片茫然。
她將被單緊緊裹在身上,卻仍覺著有冷風直往脖子裏躥。
是因為自己一睜眼就失憶,發現什麼都想不起來的緣故,還是因為眼前這男人?
男人輪廓深刻,鼻梁高挺,星眸薄唇,英俊的像是上天的傑作。
饒是再挑剔的人,也會覺得他完美的像是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他像是一位從畫中走出的絕世美男,溫禾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
還是個春夢。
他的身上,一絲不掛,還一臉坦然。
唯一令她遺憾的是,那完美男人的目光卻無比咄人,一點也不如畫般溫柔。
她垂眸望著自己胸口,避開男人銳利的目光。
室內開著暖氣,他與她隻是同蓋著一條薄被,準確的說,是她裹著被,而那男人,隻用了被子一角,遮住了關鍵部位。
可她還是覺得冷颼颼的。
默默伸出白皙的小手,緩緩拽了拽被子。
她將自己裹得更緊些,也不管那男人的處境其實比自己還要清涼。
男人的目光終於有了變化,那眼神變得幽深。
溫禾一楞,急忙捂上眼睛,為自己辯解,“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心靜眼清,不怕長針眼。”
男人膚色是健美的麥色,渾身沒有一絲贅肉,那若隱若現的肌肉積蓄著力量。這樣的身體,簡直是恰到好處的完滿。
這樣完美的身體,一看,就是有錢人才能擁有的呐。
而她胳膊上,胸口,卻滿是斑駁的痕跡。
青一塊,紫一塊。
她猜測自己的職業應該是個搬磚工,每天磕磕碰碰才會把自己弄得這樣慘淡吧?
埋頭看了一眼,喲嗬,磕的還挺有技術含量,全都磕在胸口上了。
男人一言不發,隻是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眼神複雜。
“您一看就尊貴的很,針眼不能讓你長,還是讓我裹著被吧。”她有些心虛,她又忍不住拍了一句馬屁。
可這馬屁,卻不小心拍到了馬腿上。
男人瞄了赤衤果自己的身體,冷笑了一聲,“這麼饑渴難耐,難不成一年都沒有過男人?你的性格,不應該啊。”
“勞您大駕,幫我記著性格,真是辛苦了。”
“說人話。”男人凝眸,眉宇間顯露出不耐。
這一年不見,溫和床上功夫退步了不少,這鬥嘴的功夫倒是見長。
昨晚在酒吧,看見她穿著小短裙在人群中穿梭,他就恨不得把她掐死。
沒有一秒的猶豫,立刻將她給抓了回來,死死摁在了床上……
她現在這口氣,翻臉不認賬?
溫禾認真的思索了一番,抬眸望著他,懇切的問:“那什麼……我是誰?你,又是誰?”
她這一覺睡醒,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能通過睡覺把自己給睡失憶的,她應該也是天下第一人了吧。
可她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而男人的語氣,貌似跟自己很熟稔。
問他,應該沒錯的。
男人目光倏變,大手掐住她的下顎,“溫禾你別給我耍花招。”
昨晚的歡好,她是抗拒的。
掙紮之間,確實有磕到她的腦袋。
但,遠不至於失憶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