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查到天書是丟在了他這裏,卓雅有些不敢置信。這麼些年,周子淵除了與師兄弟玩笑,差不多已經洗手不幹老本行了,也絲毫沒有什麼不妥流傳出來。
而陳世英更是身心冰冷,思慮一番,吩咐卓雅不要走漏風聲,連鬆士陽也不許告訴,卓雅聽從答應了。而陳世英夜裏悄悄地避開眾人,自行去了任風俠的寢帳。
任風俠正在拿著什麼出神,見了陳世英來了忙亂地藏起來,收起閑雜心思,叫了聲師父。
陳世英也不管他又神秘地攪合些什麼,直接問道:“風兒,你昨晚,到底做什麼去了?”
任風俠道:“出了什麼事?我什麼也沒做啊。”
陳世英臉色泛白,道:“什麼也沒做?那之前你失蹤的十幾天,又是去做什麼了?”
任風俠目中晦澀閃過,道:“弟子經常不在,那十幾天哪裏算什麼失蹤?比這更長的時候又不是沒有過。”
陳世英看到他眸子裏閃過的艱澀,心一涼,道:“此一時彼一時,之前的是你突然要求在中原交托本教的閑雜事務,時間長短不一,一時回不來也不稀奇。今年又是你回來跟我說要隨著我教養弟子,不再遊走中原,我才另委派了別人來。可是你忽然就一聲不響地消失了十幾天,你若沒做什麼,怎麼這麼遮遮掩掩地不肯與我說?”
任風俠握緊了手裏的絹子,不說話。
陳世英道:“你把手伸出來。”任風俠遲疑了一下,依言伸出空閑的左手,一點寒露浸入,整個手掌立即變得碧藍。
陳世英神色頓時慘變,沉默了半晌,澀然說道:“風兒,你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十三年來,你究竟有沒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過?”
任風俠奇怪地看著手掌,道:“怎麼會這樣?”
陳世英不答他的話,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激動,說道:“以前你小,無論你惹了多大的禍回來,我都會為你擺平,這兩年,你漸漸地不再惹禍事,我以為你長大了,明白了,誰知道你卻反過來算計到本教內部,你就那麼想離開我?”
任風俠心下疑惑,也沒多想,說道:“弟子本來就不知深淺,不配師父關心,是你不肯離棄我。”
陳世英有些失控,微微揚聲道:“那你也不用這樣,想走你直接走就是,沒人攔著你。”
任風俠冰冷的表情終於露出一絲疑惑,道:“師父,你怎麼了?”
陳世英踉蹌後退,扶著門道:“風兒,這些年,你不覺得自己越來越過分嗎?我待你怎樣,就是石頭做的心也該捂熱了。我從來沒求過你會回報,可是你也不用一次又一次地做一些離譜的事來逼迫我。這次沒有人能救得了你,你趕快走吧,走地越遠越好。”
任風俠心裏一陣恐慌,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對師父若即若離,一直想讓她趕自己走。可是,今夜她真的要自己離開,他卻不想走了。因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現自己一直設法氣她,是因為自己眷戀那份溫暖不舍得離開,想借助她的決絕讓自己斷掉那份不該有的癡念。
自己是災星,怎麼配有人關心疼愛?
可是真正麵臨師父的決絕,任風俠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已經接受不了了。他說道:“師父,我有錯,你盡管責罰,我不會離開。”
陳世英顫聲道:“你你有幾條命夠責罰?我給你兩個時辰,再不走我也救不得你。”說完便閃身出去了。
任風俠細細思索自己所犯的事,並沒有覺出多大的不妥,也就沒放在心上,更不用提叫他離開。
就在陳世英查探天書公案的這段時間裏,蘇溪亭與俞菲蘭被喝完喜酒歸去的薑成澤救了回去,帶回了自己的營盤。
蘇溪亭是被一聲狼嚎驚醒的,猛的睜眼,卻見自己躺在厚厚的氈毯上,打量周圍是個帳幕,心中一喜,大叫道:“姑姑!姑姑!”便要往外跑,一個女子應聲進來,道:“這麼快就醒了?兄弟不是當年的病包了啊。”
蘇溪亭笑道:“七姐啊,現在該叫大嫂了,俞姑娘呢?姑姑呢?”
這女子笑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逃婚公子瞧上我們的俞師侄了?要不要我給做個紅娘搭橋牽線呐?”
蘇溪亭嘻嘻笑著答不上話來,半晌憋出一句:“她都有未婚夫了,做什麼開我玩笑?”
女子詫異的看著他,要說什麼,卻在此時,空中連傳來三聲哨響,不由得麵色一變。蘇溪亭不明就裏,問道:“怎麼回事?”
女子道:“師父發的緊急信號,必定有什麼大事,也不知道會是什麼事這麼緊急。這麼久沒見,師父想你的緊,隻是你來的也太不巧,隻怕無法好好招待你了。”
蘇溪亭笑道:“你又來這般,客氣什麼?你別給我爹透漏我在這裏的消息就謝天謝地啦。俞姑娘怎樣了啊?好想姑姑啊。”
女子道:“她沒事,隻是內傷需調養半年,現在就帶你去見師父。你們路上碰上什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