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白犧牲了海陸兩軍幾十萬士兵的生命的之後,新奧茲蘭戰役終於以自由聯邦的慘敗而告終。消息傳回雙方國內,一邊是舉國歡慶,一邊是舉國沉痛。但雙方的指揮官都很清楚這一個星係的得失並算不得什麼。聯邦損失六個主力艦隊外加六個A級集團軍可謂失血不少,但還遠遠沒有到失去戰鬥力的地步,這一點,帝國方麵也是很清楚的。全麵戰爭之前的開胃小菜已經收尾,對於兩個國力差不多的恒星際國家來說,真正曠日持久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結束了。”姚望站在自己的坦克身邊,仰望著天空,此時正是新奧茲蘭中午陽光最耀眼的時候,刺眼的陽光讓他隻能咪著眼睛。藍天後麵沒有星空,但他自己知道蓋姆西亞在哪個方向上。
戰敗之於每個人都很沉痛,但相比那些死了的,他們至少還活著。
“帝國會虐待戰俘麼?”庫基問。
“我怎麼知道?”姚望說,“也許大概可能不會吧,至少聯邦不會。”
“聯邦不會他們也不會?”拉斐爾恨恨地說,“如果我在戰俘營當守衛,我肯定要虐待戰俘。”
“那你準備上軍事法庭吧。”姚望說,“聯邦一向很重視這種事情,戰史裏都有記錄,過去的曆次戰爭,不管是聯邦的曆史還是帝國的曆史,都沒有提及過自由聯邦虐待戰俘的事情,其中包括帝國戰俘的口述。”
“不虐待是為了以後交換戰俘吧。”庫基說,“也有一些帝國戰俘在戰爭結束後加入了聯邦國籍。指不定第一次交換戰俘就把我們交換回去了。”
“戰俘營。”
姚望把目光從天幕上移了下來,看著庫基,這個家夥除了有著作為一個駕駛員特有的稟賦以外,對待很多事情還是很樂觀的。在這個時候,姚望自己卻樂觀不起來,他突然想起拉斐爾的那句話——帝國重騎兵的炮又粗又長,一次能打兩發。本是一句戲言,但這時候想起來卻難以笑出聲來,竟有了許多擔憂的意味在裏麵,確實,薑海心的樣子沒來由地浮現在他的眼前,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她輪上醫療修複機沒有。
戰俘營裏戰俘的死亡率雖然從沒有超過百分之七,這個冰冷的百分之七,足夠別人做太多的文章。想到這裏,他不知怎得,突然打了一個寒戰。
“車長,想什麼呢?”庫基問。
“沒,沒什麼。”姚望說。
投降的時刻很快就到了,地平線的那邊漸漸出現一條黑色的線,這條黑色的細線緩緩朝著動力中心移動,後麵跟著滾滾的塵沙,接著是第二條,第三條……
最前麵試帝國陸軍的重型坦克隊列,後麵是步兵戰車,勝利者大搖大擺地排著隊列開向失敗者,這是一種勝利者才會擁有的炫耀資格。
“全體都有,列隊!”這是營長的喊聲。
戰鬥工程兵們很快以車組為單位列成了長長的一隊。
“卸除彈藥!”
陣地上(如果此時這裏還算陣地的話)清脆的哢啪聲連綿不絕,工程兵們把自己配槍裏的電池和彈藥都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