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目前地麵溫度……”廣播裏傳來的聲音提醒楚添伊即將見到陸遙。當初離開的那麼狼狽,她以為三年沒見,自己已經放下了,可是當聽到電話裏陸遙有點落寞的說想她,她還是不顧一切的買了機票趕來。
飛機落地,楚添伊掏出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妝容,整理了衣服的褶皺,心裏有點激動又有點忐忑,但是更多的隻有想念。打開手機,陸遙的消息“今天有個重要的應酬,不能親自來接你,我派人去接你了,晚上見!”楚添伊馬上像泄了氣的皮球,她當然知道沒那麼愛,就沒那麼在乎。。
楚添伊慢吞吞去取行李的時候,楚佑伊正在思索一個問題,她究竟為什麼要結婚生小孩?滿耳朵都是玩具車嗚嗚哇哇的咆哮聲,沙發上、地板上、桌子上,總之隻要能放東西的地方,都擺滿了兒子的各種玩具,楚佑伊忙著收拾整理,還要小心不要被跑來跑去的玩具車和兒子絆倒,楚佑伊要瘋了,她要趕緊去給兒子做早餐,可是看著像戰場一樣的家她又停不住想要收拾整齊的念頭。
忽然一轉頭,楚添伊看到陳維斜靠在衛生間的門邊上,一手拿著手機,耳朵裏塞著耳機,一手插在口袋裏,表情放鬆,時不時還微笑一下,好像家裏的亂和吵都與他無關,是的,完全置身事外,悠閑的享受著周末的放鬆和愜意。楚佑伊瞬間怒了,她不明白陳維怎麼就能如此的逍遙自在?為什麼她忙的像個陀螺?在她的責備聲即將出口的時候,電話響了,楚佑伊看了一眼號碼,深深呼出一口氣,接起電話“妹兒,你落地啦?”
“嗯,姐,放心吧,一路都順利。”
“你們公司派人接你沒有啊?那邊天氣怎麼樣啊?”楚佑伊關切的問著。
“有人接,天氣還行。行了不說了,我要提行李了,回去給你和姐夫還有小寶兒帶禮物啊!”楚添伊有點心虛,想盡快結束和姐姐的通話。
“好,有什麼事兒記得打電話。打車住酒店什麼的記得要拿發票啊,別跟上回似的,出趟差不拿發票連個差旅費都報不了!”楚佑伊忍不住的嘮叨著。
“行了行了,知道了。唉,我的行李來了,先掛了啊姐,拜拜!”
楚添伊長噓了一口氣,匆忙的掛了電話。是的,她撒謊了,她和楚佑伊是親姐妹更是知己,或者也可以說楚佑伊是楚添伊永遠的精神庇護所。她們分擔分享幾乎所有的快樂和痛苦。
楚添伊很想跟楚佑伊說說她此刻有多失落,可是她知道如果告訴楚佑伊她其實沒有出差,她是一時衝動跑來見陸遙,楚佑伊肯定會罵死她。楚佑伊無數次的警告過她,陸遙就是她的毒品,沾了就戒不掉,還會讓她傷痕累累。可是楚添伊還是如飛蛾撲火一般,不顧一切的奔向陸遙。楚添伊一直沒有告訴楚佑伊,對陸遙,她早已中毒很深,不是她戒不掉,而是她從來沒打算戒掉。。
“誰的電話?”陳維摘掉耳機,探出頭問正在廚房裏忙活的楚佑伊。
“我妹,已經到上海了,鬼催鬼催的,沒說兩句就掛了。”
“你妹去上海幹嘛?”
“出差唄,還能幹嘛?”
“你妹公司安排周末出差啊?花錢讓員工出去度個周末,再工作啊?”
楚佑伊愣了一下,忙亂的全職媽媽生活早就讓她忘記了工作日和周末,她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剛準備再給妹妹回撥一個電話,就被兒子打翻的飯碗轉移了注意力。她總覺得自己的心不夠用,分不過來,有好多事情要操心,而兒子占據了她幾乎全部的注意力,以至於她幾乎快忘了自己,忘了愛人,忘了親人。。
楚添伊提了行李出來,就看到接機口有人拿著牌子上麵寫著她的名字,坐上陸遙安排的車子,楚添伊一陣疲憊然後不知不覺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有人在輕輕碰她,睜開眼睛才發現在車已經停了,“哦,到了?這是到哪了?”
“楚小姐,到酒店了,陸總已經給您定好房間了。”
司機幫她把行李放在房間裏,就走了,楚添伊看著豪華的套房,來時心裏的激動慢慢開始降溫。
百無聊賴的楚添伊在街頭晃了很久,累了就隨便找了一間咖啡店,她坐在靠窗的座位,盯著窗外的某處發呆,手裏拿著小勺兒在杯子裏攪啊攪啊,大腦一空白。
忽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嚇的她猛一哆嗦灑了一片咖啡,掏出手機,陸遙的電話:“喂。。”沉默,楚添伊忽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添伊?怎麼不說話?在生氣嗎?今天確實有點事情,所以沒去接你,我盡量早點處理完,然後就去看你。”
“沒有生氣,隻是有點無聊。”楚添伊有點落寞的說。
“那你在周圍先轉轉,吃點東西,我爭取早點去接你。”
“好,你來之前給我電話,拜拜。”
楚添伊心裏空落落的,於是一整個下午她都在重複攪咖啡,喝咖啡,續杯的過程,專注到忽略了服務員越來越白的眼睛和路邊紛紛亮起的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