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洪亮的唱和聲,如同浪潮般湧入端木堅的耳膜,震得他有些發懵。
遠處,鞭炮炸裂,紅色的紙屑在空中飛舞,像無數隻火紅的蝴蝶。
嗩呐聲高亢嘹亮,與周圍的喧鬧交織,構成一幅熱鬧的婚禮畫卷。
端木堅緩緩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鮮豔的紅色。
紅色的綢緞懸掛在梁上,紅色的燈籠在微風中搖曳,紅色的喜字貼滿了牆壁。
他身穿大紅的喜袍,胸前也別著一朵鮮豔的紅花,身旁站著一位同樣身著紅衣的女子。
他低下頭,看到自己交握的雙手,正被紅綢緊緊纏繞。
他環顧四周,賓客們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紛紛舉杯慶賀。
空氣中彌漫著酒香和飯菜的香味,熱氣騰騰。
端木堅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穿越了,而且正身處一場盛大的婚禮之中。
他感到一陣眩暈,各種陌生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讓他一時難以消化。他意識到,自己正在與一位素未謀麵的女子拜堂成親。
他腦海中浮現出前世的畫麵,自己隻是一個平凡的打工人,代號3500,微薄的薪水讓他每日奔波,疲憊不堪。
回憶起自己那點可憐的收入,每月隻有三千五百塊,這點錢,讓他連基本生活都捉襟見肘,更別提結婚生子了。
他曾無數次計算過,就算自己不吃不喝,辛辛苦苦打工一百年,也攢不夠那令人絕望的三十八萬彩禮錢。
買房,買車,這些如同大山般壓在身上的重擔,讓他早已放棄了結婚的念頭,隻能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就這樣過一輩子吧。
他從未想過,自己這樣的人,竟然有一天也能擁有一個妻子,這簡直如同天方夜譚一般。
酒席間,喧囂的祝賀聲浪一波接著一波,震得桌上的酒杯都微微顫動。
唯獨角落裏那張桌子,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一個男人,麵色鐵青,雙眼布滿血絲,正粗暴地將酒杯裏的烈酒灌進喉嚨。
酒液順著嘴角流下,浸濕了衣襟,他卻像感覺不到似的,一杯接著一杯,仿佛要將所有的苦悶都吞進肚裏。
“咚!”男人又重重地將空酒杯砸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身旁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眼角眉梢都帶著刻薄,撇著嘴,陰陽怪氣地說:“喝吧,喝吧,你就是把這酒壇子都喝幹了,也改變不了人家拜堂成親的事實。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本事,是個窮光蛋,連個媳婦都留不住。”
婦人說完,還故意提高嗓門,引得周圍幾桌人都朝這邊看過來,眼神裏帶著嘲諷和幸災樂禍。
桌上其他人也跟著起哄,有人嘖嘖稱奇:“可不是嘛,人家端木家現在可是發達了,娶個媳婦都這麼風光,哪像有些人,連個彩禮錢都拿不出來。”
另一個則附和道:“就是,活該他單身一輩子,誰讓他窮呢!”他們的話語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在男人心上。
男人緊緊攥著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裏,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他猛地站起身,動作太大,將桌子上的酒菜都震得晃動起來。
他怒視著周圍那些幸災樂禍的嘴臉,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一頭受傷的野獸。
他想嘶吼,想咆哮,想將這些人的嘲諷都撕成碎片,但最終,他隻是頹然地坐回椅子上,繼續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
外麵的嗩呐聲越發高亢,鞭炮聲也更加密集,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無能和落魄。
終於,當婚禮進行到最後一步,端木堅和新娘即將被送入洞房之時,喧鬧的喜樂聲突然被一聲巨響打斷。
遠處,隻見一張酒桌猛然翻倒,酒菜散落一地,杯盤破碎的聲音刺耳。
緊接著,是一陣混亂的叫喊與驚呼,人們紛紛躲避,場麵頓時大亂。
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男子,此刻正站在一片狼藉之中。
他雙目赤紅,麵色猙獰,身上開始湧動著縷縷黑氣,如同一團團墨汁在空氣中暈染開來。
此刻,男子發出低沉的嘶吼,身體開始發生劇烈的變化。
他的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肌肉膨脹,皮膚變得粗糙,最終,一個狼首人身的怪物出現在眾人眼前,黑色的毛發覆蓋全身,尖銳的利爪閃著寒光。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喜慶的婚禮現場瞬間陷入死寂,賓客們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隨後爆發出更加淒厲的尖叫,四散奔逃,唯恐避之不及。
歐克瑟,無視周圍逃竄的人群,邁著沉重的步伐,直衝向新房。
他怒吼著:“新娘是我的!”聲音如同野獸的咆哮,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他揮舞著利爪,撞開房門,徑直向新娘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