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祥告訴恪兒:“你叔叔一定是以為自己要死了才會說出壓在心裏多少年的秘密,後來你君卓叔叔無意知道了這件事,冒險送來了藥,才救了你叔叔的命啊。”
“看來,真得是我錯怪叔叔了。我還為此常常吼叫他,故意的跟他抬杠,還、還咬傷過他”恪兒愧疚的低下了頭。
“恪兒答應爹爹,回家後讓他們快樂的走到一起。”
“那我呢?”恪兒抬頭問。
“傻小子,你永遠是我文天祥的兒子啊。你已經長大了,不是嗎?”
父子兩相視而笑。
旦日,恪兒背著包袱走在了大街上。遇到了正在四處尋找他的叔叔和母親,他們正焦急地向人打聽、尋找
“娘”恪兒欣喜的喊了一聲,驚動了街道左右的人,包括他的母親和叔叔若藜和懷山很快跑了過來若藜看清了恪兒,眼淚便模糊了她的雙眼,含著喜含著怒的,她道:“你這小子上哪兒去了嘛!不知道娘擔心死了都…”
“嫂嫂,恪兒回來就好了。”懷山低聲的安慰道。
“嗯,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若藜聽了懷山的話,不住的點頭。
“娘、叔叔,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恪兒乖巧道懷山和若藜相視互問:想不到一年多不見,恪兒會有這麼大的變化恪兒趁他倆發愣之際,一手一個把他們拉到身邊,笑嘻嘻的將倆人的手放到了一起。
懷山和若藜不禁觸電般的要分開,,可恪兒的勁大的出奇:“是爹的意思啦,我們回家好不好?”
說著他便一手拉著一個向前走去“恪兒,你說什麼?見到你爹了?他怎麼樣,好不好?”若藜回過神來。
“很好啊,爹說他現在無所謂生死。”恪兒道。
“你有沒有見到追月公主跟雲兒?”懷山問道。
“沒有,聽爹說追月公主被迫嫁給耶律良哥將軍。”恪兒說著見到前麵一處賣糖葫蘆的地方,有位身著華麗的夫人陪著三歲的兒子在在買糖葫蘆。
懷山也看到了,他認得那是追月跟雲兒。他不禁向他們娘倆走去,若藜跟恪兒跟上了他“追月公主?”懷山試探著叫了一聲。
追月抬頭看到了懷山
他們在一間茶樓坐了下來追月先開了口:“懷山、若藜姐姐,我拜托你們一件事,你們能不能幫我?”
“什麼事你說吧”懷山與若藜相視一下,異口同聲道。
“我想讓你們幫我照顧雲兒”
懷山與若藜再次相視一愣,不知道追月的話是什麼意思。
追月以為他們不肯答應,語氣中加了懇求的成分:“我知道,我和天祥的事對不起若藜姐姐。可是現在,我知道天祥無所謂生死,我決定生死隨他。可不管怎麼講,雲兒是無辜的,我不想雲兒跟著我遭罪,所以”
恪兒牽過雲兒的小手:“雲兒來,跟哥哥去那邊玩兒。”
懷山道:“這沒問題,我們會照顧好雲兒的。那你呢?準備你繼續留在耶律良哥身邊嗎?
“對,至少這樣,我離天祥更近一些。”追月轉回了正題:“你們若能答應我,將是我趙追月一輩子的恩人。”
“我們答應你”若藜看一眼正在看她的懷山,下定決心應了聲。
“那就好,謝謝你,若藜姐姐、懷山。”追月說完咬咬唇,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懷山和若離站起來,目送她離開,本想說的兩句道別的話也來不及說出口。
雲兒回頭才發現追月已經不在了,他問了:“我娘呢?”
懷山和若藜一下子愣住了,他們還沒來得及想該怎麼跟雲兒解釋。
雲兒見大家都不說話,一下子慌了,一邊哭鬧:“娘、娘”一邊就要下樓去找恪兒拉不住他,懷山一狠心將雲兒抱在懷裏,雲兒哭喊著:“娘,你不要雲兒了?娘”
一個孩子的撕心裂肺的哭聲有一種分外的悲慘,恪兒和若藜的眼中不禁微微的濕了。
此時,追月坐上了轎子。雲兒的哭聲像針尖一樣刺進她的耳朵和心,她疼得流下淚來,狠了狠心,她吩咐道:“走吧”
轎走遠了,雲兒的哭聲也漸漸遠了。
懷山抱著哭累了睡著的雲兒,若藜和恪兒跟在他左右,向建康走去。
(恪兒走了,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屋子非常的空洞、空洞的甚至有些可怕,仿佛失去了些什麼東西。有時候閉上眼睛,又似乎覺得追月和雲兒還在、懷山也在、恪兒也在,他們的聲音仿佛鑲嵌在土牆上,叫我癡癡的呆坐下來傾聽、回味…
有五六天了,我再未見到任何一個人。最初的時候我會著急、不安,好想痛痛快快的結束這一切,結束自己無所為生死的肉體與靈魂,可是我什麼也等不到。是啊!等什麼呢?等死嗎?自己著急有用嗎?我隻好壓下怒火用一雙眼睛到處尋找,找一件有生命的東西。當找不到的時候我隻能低著頭對著自己的手鐐與腳鐐癡癡地、溫柔地發笑。隻有在送飯的時候才聽得到一點聲音,帶著怒的,我決定吞噬送來的飯,好用它所供給的一點養分去抵抗無情的空洞。好在最後一課還能用力的質問:“為什麼不叫我死?”然後我會低聲地問自己:“為什麼你自己不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