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1 / 2)

“火”她說。

這一年時值遷徙之年,閃族人穿越了白晝平原,進入暗夜森林。

入夜的第五天,恐懼與黑暗連成了片。

許多天或許多年

其間字跡模糊無從辨認

歲月之河已流入衰老高原

沉默之海向上隆起,變成了寂寞之巔

最後一個閃族人走出叢林

因為恐懼,眾多的閃族人在暗夜森林中建起了通天高塔

建成後狂歡七七四十九天,一部分閃族人在狂歡中緣塔而上不知去向

災難性的狂歡將最後一批糧食消耗殆盡

缺少種子的閃族人不得已種起了釘子

在收獲季節,最後一個閃族人借著釘子上的微光走出了暗夜森林

根據預言,當最後一個閃族人踏出叢林,所有族人都被遺忘。

從此暗夜有星。

此時,閃族人當年遷徙的原因已經沒有人能夠記起

即使最後一個閃族人也無法回答

長時間的饑餓使閃族人沉默不語並最終喪失掉了語言。

他常居於寂寞之巔,等待閃潮之光。

這時候世界上產生了另一個民族含。

含是一個能歌善舞的民族,著名作曲家如貓兒紮特、狽兒多芬,名曲如一隻白天鵝、兩隻醜小鴨、三隻胖小豬、四隻大狗熊、五隻劍齒虎、六隻猛獁象之類,總之主題都是善良而溫存的小動物,恰如其分的表現了這個民族對動物資源淵博的認知。

含族人是如此喜歡音樂,以至於經常以音樂代替手勢、語言進行日常交流。

據說最早的音樂形式產生於該族男士對該族婦女因某種尖耳灰皮長尾小動物產生恐懼而出於嘲諷創作出的一種歌唱方式。因此時還屬母係社會,每當該族男子以此種方式進行嘲笑,繼之而來的經常是被勒令做重活、出苦力(當時搓衣板這項對後世夫妻關係影響深遠的重大發明還沒有問世)。久而久之,心懷怨恨的男人們在挨罰時依然以哼唱進行嘲諷,居然唱出了類似hi-hop的節奏,繼而自作主張將該種歌法以該種小動物命名——“耗子”(號子)就這樣誕生了。所以說,“號子”隻是含族人的音樂分支之一,可以想見,當時含族人的音樂水平有多麼發達,而後世人甚至隻知道號子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曆史的長河湮滅了多少古代文明的藝術結晶啊!可歎!

含族人一度成為地球上最為泛濫的民族,這完全依賴於該民族人民普遍流浪成風以及白癡級的認路水平,因而同時,這也是一個不斷流失的民族。

終於有一天,當最後一個含族人早晨醒來,發覺整個民族已棄她而去,散落在世界各地。在朝霞中、彷徨中,最後一個不肯流浪的含族人踏出家門,尋回整個部落的重任落在了她的肩上。

許多許多年後,會有許多舞者提到最後一個含族人追尋著太陽的足跡,走遍名山大川的故事,暗是她的名字,她沿著歲月之河,橫跨白晝平原,當她踏入衰老高原,登上寂寞之顛時,她已經成了舞者中永恒的傳說。

她仿佛就是為了舞蹈而降生到這個世界上,那個終於要離家遠走的早晨,霧氣嫋繞,鴨吼雞鳴,一切都在昭示著那個時刻對於人類的發展史的意義是如此的重大。當她踏出門檻的一瞬間,靈感猶如一道閃電掠過她的腦海,還沒睡醒的她及時抓住了那個瞬間,將後腳踏慢了半步撞在門檻上,跟著身體不可遏製的前傾,其四肢著地的過程是不僅僅能用優美一詞來形容的。這是她平生創作的第一個舞蹈,雖幼稚、不成熟之處比比皆是,而其創作過程又極其驚心動魄,但這已經顯示出她成為一個偉大的舞蹈家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