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午後開始,“七爺”就一直美顛顛地,逢人三分笑,心情大好。原因嘛,自是因為小元寶幫他醫好了一塊心病,從此以後,他將不用再為鏢局的日常開銷而煩惱。
說真的,如果這次不是小元寶主動開口幫他,這事兒確實還真不容易搞定。雖說“七爺”賺錢的本事高得很,可問題是他現在對此事毫無興趣,更懶得將精力往裏投。而且話又說回來,做生意是要有點子和本錢的,能掙快錢的點子“美味鮮”給了小元寶,十萬兩銀子的本錢也給了小元寶,現在的“七爺”可謂是一窮二白、不名一文,就算他立刻去想辦法賺錢,也未必能在短期內見到成效。赤手空拳的,每個月淨賺個五千兩銀子,還真不是個容易事!就說兔哥他爹吳老板吧,在小七沒幫他之前,光景好的年份也不過是年入萬八千兩銀子……“七爺”做生意是很有一套,但還沒高明到“憑空起廣廈”的地步。
“舉債度日”倒也是個法子,但“七爺”還真拉不下這個臉麵!別看他平日裏的臉皮極厚,可碰到這種事兒,臉皮還真就不能厚,“商神”小七還要靠別人接濟度日,這簡直是開玩笑嘛,他那“偉光正”的形象,還在頃刻間就不毀於一旦了,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哎,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小元寶幫了“七爺”一個大忙,從根上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偉人”小七“第一追隨者”的名號當真不是白給的,實至名歸!
這一晚,“七爺”睡得很香、很踏實。
……
下雨了,綿綿細雨,時斷時續;泥土有香,生氣之香;空氣中漫起了縷縷薄霧,花草樹木、山石湖泊被籠罩在這霧氣中,很有點似夢非幻的味道。
春日裏的細雨總能讓人覺得十分舒爽,不甘寂寞的小七從車廂裏探出頭,大聲叫道:“阿虎,把我的馬牽過來!”
“知道了,小老板!這就來!”阿虎應道,聲音很是雄壯。
小七翻身上馬後,往前溜達了十幾丈,來到拾天身邊,笑道:“半天沒看見你,你躲在這幹嘛呢!”
“我沒躲。”拾天側頭望向小七,不解道。
“你這孩子,我不就是一說麼,這也當真呀!哎!”小七搖頭道。他有時實在是搞不懂,拾天的腦子好像和一般人的構造不同,精明起來,能說出很有深度的話,天真起來,簡直令人無言以對。
“哦。”拾天平淡地應了一聲後,便繼續擺弄手中的“守生”了。
……
說到拾天這把“守生”的來曆,還真挺有意思的!
大年初一是小七的十三歲“壽辰”,依照慣例,所有與小七熟識的人都趕到“有朋來”為小七“賀壽”,其實也沒什麼新鮮的,就是大家在一起吃頓飯,熱鬧熱鬧。與往年不同的是,這次多了許多人,像什麼拾天、小元寶、阿朗、風雷、阿虎、常老爺子、小茹等等,往年三桌的“壽宴”,今年擺了五桌,把整個“有朋來”的四層都占滿了。
來吃“壽宴”、喝“壽酒”,總不能空手來吧,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小七曾赤裸裸地威脅說:誰讓我一日不爽,我就讓他一年不得安生!“七爺”的狠話都撂這兒,還有誰敢輕捋虎須呢!就連平日裏最摳門的李大都衛,也不得不帶著禮物上門,好在小七對禮物的貴賤沒有要求,所以老李帶得是年年如此的一斤裝的“菊花釀”,反正每回他都能喝回來,也不算虧。但不管怎麼說,李大都衛沒空手來。“鐵公雞”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但今年有個例外,就是拾天。人情世故這方麵的事,他像是不太通曉,對於他來說,趕赴小七的“壽宴”唯一的目的就是吃頓好的、喝頓好的,其它他沒想過,也就更談不上準備什麼“壽禮”。當然了,這也不能完全怪拾天,他就是想買點東西也沒錢買呀,全身上下的東西都是小七給置辦的,他連一文錢都沒有,雖是“天安”的人,但卻從未領過薪水。他自己沒提過,小七似乎也忘了這茬兒事兒,也不知是因為何故。
小七收受“壽禮”的流程是這樣的:眾人把“壽禮”放到小七麵前後,再說兩句吉祥話,比如說什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之流的,才算過關。
那日,輪到拾天了,他就和小七說了句“生辰快樂”便往裏走,準備用餐。小七倒沒說什麼,一邊的兔哥卻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指拾天的失當之處,那意思明顯想讓小七教訓拾天一頓。
小七嘿嘿一笑後,道出了一個令眾人“驚歎不已”的說法:“從今日起,拾天的生辰就定在大年初一,和“七爺”我是一個好日子。所以你們要準備兩份“壽禮”,嘿嘿,而且現在就要!”
這下好了,來賀壽的眾人都一個個地大眼瞪小眼,茫然不知失措。
“怎麼?你們都不願意嗎?”小七一下子就把臉沉了下來,陰森森道。
眾人急忙擺手否認,“誰讓我一日不爽,我就讓他一年不得安生”這般誅心的話,沒誰能忘記!
“小七哥,你之前也沒說過,現在從哪弄禮物呀!”兔哥苦著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