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一行人沿著湖畔繼續往前走,可漸漸地,他(她)們相互之間的談話卻越來越少了,因為他們都被令人神迷的夕陽所魅惑,不由自主地把心神集中在了它的身上,心甘情願地被它所牽引。
來到一處稍顯開闊的土丘上,小七率先停下了腳步,負手舉目西望,身旁的拾天亦是如此。在他倆身後幾步遠的青姐和阿念,更遠一些的秦、洛、花三位小姐同樣也都止步不前,紛紛望向那已經沉下大半個身子的夕陽,奪魄的夕陽。
觀夕陽,不同的人,或許有不同的感受!
一個杖朝老人,看著夕陽西斜,也許會無端地憶起兒時的情形,也可能會回往他走過的這大半輩子,聯想起自己時日無多的生命,從而唏噓不已、感慨萬千。
一個失情少女,看著夕陽西沉,也許會沒來由地記起曾經的戀人,棄她而去的戀人,回想起兩人曾經的甜甜蜜蜜、苦苦澀澀,進而淚滿衣襟、心傷不已。
一個猛力少男,看著夕陽西下,也許會不禁想起太陽的另一個別號“日”,想起即將降臨的夜色,那活色生香、鶯燕環繞、欲仙欲死的夜生活,往往會蠢蠢欲動、興奮不已。
而小七會憶起些什麼呢?
他會想起日出,日落後的日出。
……
徐徐春風,春風襲麵,小丘之上無聲,無半片人言,隻有微微的風聲在作響,金紅的晚霞映在臉上,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過了許久,小七才緩緩的轉過身來,麵朝五大芳顏。看著此時此刻、此地此景中的他,她們不由地癡了。或許是因為他頭頂夕陽,身披霞光做得外衣,震撼地有如仙神驟降人間,奪目無比;又或許是因為,他的眼中帶著一種他本不該擁有的神色——寂寥,孤寂的“寂”,寥落的“寥”。
花小姐的癡,來源於對仙神的崇拜,也許在這一刻,她真把小七當作了“他們”。
洛小姐的癡,是來源於對小七不同麵孔的迷離。時而幽默詼諧、口吐蓮花,時而刁鑽刻薄、下流無恥,時而囂張跋扈、驕橫之極,時而善解人意、廣結賓朋,時而大開大合、氣勢逼人……直到此時,她還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她癡迷於他的“千變萬化”,一個情竇初綻少女的癡迷!
阿念的癡,來自於對小七的喜愛。阿念跟了小七五年,幾乎是見到小七的第一眼開始,她便喜歡上了他,哪怕那時的她,不過也才剛滿十歲的黃毛丫頭。她一直深深地愛慕他,喜歡他的一切,從來沒未改變過,同時她也相信,這永遠都不可能改變,她注定是他的人,“七爺”的人。
秦小姐的癡,與阿念很接近,同樣來源於喜愛。雖說她與小七在一起的時間,總共加起來不會超過二十個時辰,可她還是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他。也許不如阿念那般的不管不顧,但她卻知道自己喜歡這個人,沒來由地喜歡,也許這便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吧!對於小七,她倆都很容易“癡迷”,說白了,恐怕這會兒也隻是習慣性的“癡”吧!
毫無疑問,青姐的癡,是因為小七的眼神中“寂寥”,多年中沒有再見到過的“寂寥”。這輩子,小七她娘在他出生後不久便離開了人世,基本上是由青姐拉扯大。自小,青姐就發現小七是個極為與眾不同的人,別的就不多說了,就說一點——小七那堪稱妖異的眼神。在一個一兩歲嬰兒的眼中,竟時不時地從閃現出“寂寥”的味道,這能不讓人瞠目結舌嗎?想想看,那時的青姐,也隻不過是個十來歲的豆蔻少女,卻在自己照料嬰孩的眼中,讀出這種意思來,這……她喜歡小七那種飽含“男人味”的眼神,很喜歡與小七相處,正因如此,她對小七的感情著實很複雜,絕非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很多年了,由於小七的刻意收斂,她都沒再見過往昔的那份“寂寥”,而今日,在“流芳”畔她又一次見到了自己熟悉而神迷的東西,所以,她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