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聽見這聲音,眉頭微皺,心道:他怎麼來了?抬眼望去,來的還不止李大都衛一個人,蘭姐、小米兒也都一起到了。小七心中倍加疑惑,心裏雖這樣想,但腳下可沒閑著,快步向前迎了上去。要是光李大都衛,小七根本就懶得搭理,但蘭姐和小米兒到了,這個麵子小七還是要給的。
小七和李大都衛幾人進行簡單的寒暄過後,便把他們引到宅子的客廳裏,讓阿念奉上茶以後,就一聲不吭的呆坐著。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沒人吱聲,連平常話最多的李大都衛此刻也像是修了“閉口禪”,半個字兒也不吐。
“果然如此……你們於心何忍啊!”小七暗道。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小七一點都不急,慢慢地品著茶,很悠閑地坐著。蘭姐倒是有幾次欲開口說話,但都被李大都衛用眼神製止了。最讓小七感到驚奇的是,小米兒自從進來以後就再也沒動過,甚至連茶都不曾喝一口,麵無表情的像個木頭人。
小七心說:這麼小的年紀,便要離開爹娘獨自到這裏來,受得打擊太大了,哎……
“小七,相信你已猜到我們的來意了……”最終李大都衛還是開口了,語氣深沉,完全沒有了平日裏那種不著調的神情。
“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蟲兒,我怎麼會知道!有話就說,別瞎耽誤功夫……我很忙!”小七根本不吃李大都衛這一套,說話的語氣很不善,有點為小米兒鳴不平的意思。
“那好,我就直說了……我和你蘭姐,想讓世民在鏢局曆練曆練……”李大都衛對小七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隻好老實地作答。
“閣下今年貴庚?”小七淡淡道。
“啊!我……我三十有一……”李大都衛被小七問的一愣,機械地回道。
小七突然臉色一緊,厲聲問道:“二十一年前你在哪?”
“我……我能在哪,當然是在家啦!”李大都衛茫然道。突然間,他意識到了小七話裏的含義,隻得深深地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小米兒上半年才過的九歲生辰……你們為何要把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送到這裏來……我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讓你我都信服的理由!”小七憤然道。
小七這邊的話還沒說完,那邊蘭姐的眼淚已經泛濫成災了,看得小七心裏堵得慌,鬱悶地要死。他實在想不出,這兩口子能有什麼理由能做出如此無情的決定。小七是過來人,深知親情是多麼的可貴,他對親情的渴望,早已經溶到了骨子裏。
“小米兒,你先出去……到外麵找兔哥他們待會兒……”小七強壓住自己的怒氣,冷聲道。
小米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說吧!”小七命令道。
李大都衛長呼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無奈道:“小七,我們也是情非得已啊……”
小七麵無表情,隻是用雙眼死死地盯著李大都衛,老李被盯得頭皮直發麻,冷汗一茬兒一茬兒的往外冒,心裏承受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這算是理由嗎?”小七冷冷道。
“我們真是沒得選擇!”李大都衛苦著臉,說著廢話。
“你們沒得選……我有得選……兩位慢走,不送!”
“小七,你……哎……”李大都衛哀歎道。
小七不再吱聲,繼續閑悠悠的品著香茶。
蘭姐眼見局麵僵住了,心裏暗自著急,插口道:“小七,你就幫幫我們吧!算是……”說來,這人的心理也怪,明明是舍不得獨子離開自己,可眼見著小七不願收留小米兒,這會兒又要“饑不擇食”的把小米兒往外塞。
“幫?奶奶的,天底下有這般幫忙的麼?自己生的兒子自己不照看,反而把他托付給一個年紀還不足十三歲的孩子看管……你們是不有病啊!要不,我幫你們找個大夫好好瞧瞧……”小七說這話時義憤填膺、正直無比,可誰又能知道,他心裏到底打著什麼鬼主意。
李大都衛兩口子被小七擠兌的麵紅耳赤,小七這話他們實在無從反駁。
“天下間,哪有父母能舍得獨子離開自己的,有些事兒,確是身不由己……小七,你的本事我們都是清楚的……況且,我們又不是不要小米兒了,隻是想讓他跟在你身邊好好學學,多長長見識……把世民托付給你,我們放心……老實說,讓世民跟著你,比跟著我這個當爹的強……”李大都衛一番話說的顛三倒四、斷斷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