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窗簾後麵,透入暗暗的光,不二周助仰麵躺在床上,躺倒在地上沒有被扶起的網球包,那麼明顯的昭示著他糟透了的心情。一向微勾的唇角,此時再也挑不起應有的弧度。

昨天,他們分手了,不二周助和手塚國光分手了。不二的腦海裏一遍又一遍重複著當時的情景:

“ne,tezuka,我們分手吧。”不二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裏,悲哀的藍光隱隱乍現。

手塚聽到的時候,眼裏並沒有多少驚訝,有些事情,大家都清楚,不是麼,所以他本著一如既往的回答:“啊。”

是的,隻要是不二要求的事,手塚都會去做,即使是分手也不例外。隻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再也沒有機會答應你的要求,再也沒有機會跟你說晚安了,不二。和不二背向而馳的手塚這樣想著。

而走在另一個方向的不二,滿臉森然,劉海擋住的眼睛下麵,一片陰影,手塚,幸好剛才是站在你左邊和你說呢,看著你的話,要是眼淚掉下來怎麼辦,嗬嗬。

無邊的苦澀,一向很輕的網球包似乎要壓垮不二清瘦的身軀。沉重的腳步,每邁出一步似乎就再也站不起來。

“我回來了。”不二站在玄關,換了家居鞋。抬頭,是由美子姐姐擔憂的眼神,微蹙著眉頭。旁邊的裕太,別扭的頭偏向一邊,故作凶狠的說:“喂,你沒事吧?”

“嗬嗬,裕太真可愛。”不二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似沒有聽見裕太的問話,拖著步子,走向樓上房間。

留下由美子和裕太麵麵相覷著,擔憂的眼神一直尾隨著不二沒有離開。

剛剛,手塚打來電話,那幹澀的聲音不似以往,由美子自然知道手塚和不二的事,而裕太也是了解幾分,所以看見姐姐表情驟變的一瞬間,他幾乎想跑出去找那個他又愛又恨的哥哥。隻是被電話裏的手塚阻止了:“不二他。。。我們分手了,他應該不久後就到家。請讓他靜一靜吧。很抱歉。”手塚難得吞吞吐吐的說話,他很了解不二的性格,這種時候,讓不二靜靜固然是最好的。

手塚掛了電話,由美子並不反對他們在一起,隻是,這樣的事發生也是意料之中。所以她簡單的交待了裕太幾句,兩人就一起等不二回家。

麵麵相覷著,裕太成長的十幾年來,第一次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哥哥,他驚愕著,同時也不知所措著和由美子姐姐一起站在剛才的位置,追隨著不二的背影知道拐角處。

關上房門,隨意的把網球包靠在牆上,不二不停的克製著自己,不要倒下不要倒下,隻是走到床邊的瞬間,終於失了力氣,癱倒,頭埋在枕頭裏,全身不停的發抖,從微弱的幾乎看不出來,直到劇烈抖動,不過幾秒的時間。

死咬著牙關,身體肌肉緊繃著,忍了一路的眼淚,終於爭先恐後的從眼裏溢出。兩頰發涼的不二,像是踩入沼澤一樣,心停不下來的墜落,失重的感覺讓他嗚咽出聲,卻又盡力忍耐著,他周圍的世界一片黑暗,不二這樣覺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