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郊區的墓園是這座城市最大的墓園,卻不是最好的,這座墓園不知道在那裏多久了,夜語小時候聽一位老人說過,這墓園在老人爺爺的爺爺那時候就有了,隻是他以前是亂葬崗,新中國成立後才改成的墓園。
提到墓園這種地方就不乏提到那些鬼怪傳說,這座西街墓園也不例外,一度傳的沸沸揚揚,說什麼這墓園搗鬼,每天晚上都有幽靈飄來飄去,半夜從墓園路過的車都能聽到抽泣聲等等…….
傳說多了,就不免有些喜歡沒事找事的人想來一探究竟,夜語的工作就是把那些沒事找事的人清理出去,因為她爺爺討厭晚上被人打擾。
每天一入夜,夜語就把一頭漆黑的長發披散下來,然後再穿上一條潔白的拖動的長裙,拎著茶壺就出去了。找一塊寬敞幹淨的墓碑座下來,自帶的茶,墓地裏最不缺的又是食物,饅頭,糕點,水果…….應有盡有,還有很多是人平時都不怎麼能吃到的好東西。夜語也就樂得清閑,每天去墓地喝茶吃點心成了她的例行公事,一日不去都覺得不舒服。
她從小在著墓園長大,爺爺在這守墓守了一輩子,她作為唯一的親人,在這墓園裏一待,晃眼間二十個年頭就過去了。現在已經讀大二的她還是每星期都回來,高考時她也是特意選本市的大學,因為爺爺年歲大了,他說自己死都要死在這墓園,夜語更是不能放著他不管。
鬼神說夜語是從來不信的,她隻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物,但她從出生就在這墓園裏,至今已經二十一年過去了,卻從來沒見過什麼鬼魂幽靈一類的,就算偶爾見幾團火飄過,那也是有科學依據的東西。所以他對外麵的那些說法一直是不屑一顧的。
一個墓碑前的點心吃光了,夜語倒杯茶慢慢喝起來,夜越來越深了,她抬頭望了眼月朗星稀的夜空,有黑壓壓的雲已極快的速度聚攏過來。
“不會要下雨了吧!”夜語放下茶杯小小的嘀咕了聲。
遠遠的有個人影從雲打下的陰影裏走過來,因為雲層遮著光的關係,夜語隻能看到一個黑影緩緩的向這邊移動。
夜語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站起身,鼻上六百多度的眼鏡差點滑落下去,她連忙伸手扶住,右手手腕上掛著鈴鐺的手鐲嘩啦啦想起來。
她沒記錯的話,這手鐲是記事起就一直帶著的,但卻從來沒響過,她還為這件事問過爺爺,“爺爺,這真的是鈴鐺嗎?為什麼都不響。”
爺爺隻淡淡的說了句“該響的時候自然會響。”
“什麼是該響的時候?”那時小小的她疑惑的問。
爺爺隻是皺著眉頭不說話。
厚實的雲層擋住了最後一點點月光,世界在這一刻徹底暗下來,周圍的聲音也像是要配合著黑暗一樣,一瞬間寂靜下來,連剛剛還叫著的蟲鳴聲都停了下來。隻有夜語手腕上的鈴鐺如警鈴般的響個不停。
就算是從來不信鬼神的夜語也不禁打了個哆嗦,顫巍巍的向後退了一小步,這時候那黑影已經來到她麵前。
閃著橙黃色光芒的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夜語,那雙眼睛的主人通體漆黑,站在黑暗裏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見它,它是頭巨大的犬科動物,像是狗,但又比一般的狗大很多,嘴巴張開,露出一排恐怖的獠牙,此時還有口水從那獠牙上滴落下來。
夜語看清它,反而莫名的有些安心“隻是一隻狗而已,呃……隻是一隻比較大一點了狗而已。”
明顯是在自我安慰,因為隻隻被他說成“狗”的動物幾乎有她高,就算是藏獒也沒那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