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十二月八爺被加封為和碩廉親王,十二月授為理藩院尚書,次年二月命辦理工部事務,可謂風光一時。
然,恩賜的背後會是怎樣的結局?
就連廉親王的福晉郭絡羅氏也對當時的形勢看得非常透徹,當八爺被加封為親王,她的娘家來稱賀時,福晉道:“何喜之有,還不知何日隕首呢!”
雍正元年,雍正帝依照何夫子所提供的白絹上的名錄將與八爺親密之人盡行遣散,予以孤立,並多次下諭,臣下之人勿蹈朋黨習氣——此乃敲山震虎。
自此時起,八爺開始多次受罰。
雍正元年九月,雍正帝奉聖祖皇帝及其四皇後神牌升附太廟,在端門前設更衣賬房,但因全部設施皆為新建,故而油氣熏蒸。雍正大怒,命管工部事之廉親王胤鶴及工部侍郎、郎中等跪太廟前一晝夜。
是年十一月,雍正帝就喪事奢誹靡罪責胤鶴之黨。
雍正二年四月,康熙帝責胤鶴固結黨援,希圖僥幸。
雍正二年五月二十日,諭責胤鶴及其親信,稱:七十、馬爾齊哈、常明等皆夤緣妄亂之人,為廉親王胤鶴之黨,命將七十革職,連同妻子發往三姓偏遠地方——他開始照何夫子所記名錄清理八爺黨重臣。
雍正二年八月,雍正因言嗣統事,責八爺、九爺、十四爺。
雍正二年十一月,裕親王保泰因“迎合廉親王”,被革去親王。
雍正二年十一月,因八爺凡事減省,出門時不用引觀,雍正諭責其詭詐。
雍正二年十一月,因八爺等議陵寢所用紅土,折銀發往當地采買,可省運費事,雍正諭工部:此特胤鶴存心陰險,欲加朕以輕陵工、重財物之名也。
雍正二年十二月,八爺黨重臣汝福及其伯父、宗室尚書佛格交宗人府監禁。
雍正三年二月,再責八爺、九爺、十爺、十四爺,將八爺黨重臣鄂倫岱發往奉天,使其遠離京師,不致煽惑朝政。
雍正三年十一月,宗人府議,雍親王被革去王爵,撤出佐領。
雍正四年正月,將胤鶴之妻革去“福晉”,休回外家。
雍正四年二月,囚禁胤鶴,將其囚禁於宗人府,圍築高牆,身邊留太監二人,本月間,令胤鶴之妻自盡,焚屍揚灰。
雍正四年三月,命胤鶴、胤鶬改名,胤鶴自改其名為“阿其那(豬)”,改其子弘旺名“菩薩保”;五月十四日,將胤鶬改名為“塞思黑(狗)”。
雍正四年六月,雍正將胤鶴、胤鶬、胤之罪狀頒示全國,議胤鶴罪狀四十款,議胤鶬罪狀二十八款,議胤罪狀十四款。
胤鶴共有罪狀四十款,主要有:欲謀殺胤秖,希圖儲位;與胤暗蓄刺客,謀為不軌;詭托矯廉,用胤鶬之財收買人心;擅自銷毀聖祖朱批折子,悖逆不敬;晉封親王,出言怨誹;蒙恩委任,挾私懷詐,遇事播弄;庇護私人,謀集黨羽,逆理昏亂,肆意刑賞;含刀發誓,顯係詛咒;拘禁宗人府,全無恐懼,反有不願全屍之語。
雍正稱其為“凶惡之性,古今罕聞”。
一紙詔令,鐵板釘釘,胤鶴一生就此被蓋棺定論。
黃泥的牆,烏黑的瓦,臨水的是一排排的吊角樓,屋簷下掛著串串紅辣椒、帶藤的紅薯、成紮的玉米和棕葉做成的口袋,裏麵裝著炒得噴香的板栗。
在茶峒已待了好些個年頭了,何焯幾乎以為自己生來就住在這裏,人生好似過了世世代代。
到底還是沒能明媒正娶啊!
他們倆趕了個把月的路程才來到此地,一對男女,風塵仆仆來到一塊陌生的地界,要不說是夫妻,早給樸實的村民當成外鄉來的私奔狗男女,點了天燈。
沒有紅得耀眼的喜堂,沒有雕龍刻鳳的紅燭,沒有文雅尊貴的賓客。
他們倆一個置辦房舍,一個置辦家當,初來茶峒的日子忙到幾乎癱倒。好不容易支起完全屬於他們的家園,累到不行的兩個人滾到一張床上,誰還記得什麼禮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