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怎麼樣了?還有沒有希望?”
時間;二零零九年。地點;SZ市人民醫院。
“沒辦法了,癌細胞已經擴散,控製不住了,發現的太晚,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有減輕他的痛苦。”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們可以賣房、賣地、哪怕是賣血,多少錢我們的願意出啊,求你了醫生,我給比跪下了。”
“阿姨,你先起來,不是我們不救,是實在沒辦法了,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
站在病房看著門外在哭泣著苦苦哀求醫生的母親,蹲在牆角的父親,李宇豪默默流淚,抿著嘴吧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好想嚎啕大哭一場,可是不能。
十六歲不聽父母勸告,不肯讀書,隻身出來深圳打工,經過十一年的努力,有了自己的店鋪,存款也有小一百萬,自從一年前檢查出骨癌晚期,一年的時間,為了自己的病已經讓父母操碎了心,五十歲的的父親頭發已經斑白,母親四十八歲看起來像個小老太太。
他們為我付出的已經夠多了,我給他們的除了傷心,就是難過。
好不容易賺了點錢,想讓他們過點安穩日子,沒想到,一次婚前檢查,卻檢查出了骨癌晚期。
家裏的存款花光了,店鋪也盤出去了,談婚論嫁的未婚妻也走了。
二十八歲已經算是剩男,父母為了這個事催促了無數回,後來經人介紹認識了她,沒想到還是敵不過現實。
前幾年懵懵懂懂的也談過幾次戀愛,都是無疾而終,最後不了了之。
艱難的挪動腳步,扶著牆走回病床邊,坐在床上,看著腳下的地板,聞著消毒藥水的味道,想著自己這一輩子都做過些什麼,有什麼遺憾,想來想去,最終最虧欠的還是父母。
“宇豪,你醒了,怎麼做起來了?快躺下,你的身子還沒好,不能亂走動,剛才醫生說了,還有機會,叫我們別放棄。”母親快步走前來扶著我躺下。
父親還是站在門口不言不語。
“媽,你別騙我了,生死有命,這輩子我欠你們二老的,我下輩子一定還,如果可以的話我下輩子還做你們兒子,哪怕再窮再苦,我也不會再讓你們受罪。”李宇豪眼角掛著淚痕,眼神異常堅定的對著母親說道。
“說什麼呢,不許說喪氣話,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木親沒說完自己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越哭越大聲,越哭越傷心,到最後伏在我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艱難的伸出手拍打著母親的後背,壓著嗓子對母親說;“別哭,媽,別傷心,你跟爸爸,一定要好好的,這樣我才能安心。”
“爸,給我姐打個電話,叫她晚上不用過來了,您去給我辦理出院手續,我想回家。”李宇豪看著虎目含淚的父親輕聲說道。
父親想了想,歎了一口氣,擦幹眼角留下來的淚水,“好,我去辦理出院手續,咱們回家。”
父親總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辭,對我跟姐姐很嚴格,小時候沒少挨棍子,但是他卻用他一米六幾不算高的身體撐起了一個家,為我跟姐姐遮風擋雨,默默的為我們付出,把自己對我們的愛藏在心裏,他很少誇獎我們姐弟,慈愛、欣慰的眼神卻是最好的回答。
一個星期過後,早早的李宇豪紅光滿麵的從床上爬起來,從上到下,把家裏的兩層半小樓房逛了個遍,還給家裏人做了早餐。
母親吃早餐的時候看著我,滿臉的欣喜,辭工回來的姐姐也滿臉的笑容。
父親一口早餐也沒有吃,不停的在抽煙,他戒煙都五年了,早上看著我紅光滿麵的,歎了一口氣就去買了一包煙,母親還有姐姐以為他是為我的事煩心,也就沒有反對,隻是奇怪的看著父親。
其實我知道,父親也知道,我能感覺的到,這隻是回光返照罷了。
“吃完飯就去洗個澡吧,換一身新衣服。”轉過頭又對姐姐說道;“去把你爺爺奶奶、伯父伯母,都叫來。”
母親好像想到了什麼,臉刷的一下白了,強忍淚水說;“去吧,把他們都叫來。我去給你弟弟放水、拿衣服。”
洗完澡,換上新衣服,我躺在搖椅上,周圍都是我的親人,我微笑的對他們說;“你們都要好好的,我會祝福你們的。”
看著爺爺奶奶說;“你們要注意身體啊,能不做的就不要再幹了,孫兒不孝,還沒來的急好好孝敬你們。
爸媽,你們對我的好,對我的付出我都知道,原諒我,下輩子我一定好好報答你們。
姐姐,我走了以後爸媽就交給你了,從小到大都是你讓著我,這次我又要把我的責任推給你了。”
說完這些,李宇豪的呼吸慢慢低下,閉上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慢慢的直至微不可覺、完全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