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楊筠才睡醒來,洗漱間便聽春梅說她那老爹張仲逸回來了。
“回來了?幾時回來的?這會兒父親在哪兒?可有來過?”
春梅邊伺候澤彥洗漱,邊笑道:“說是午時末那會兒,想來這會兒老爺應該還在用午飯吧。”
夏蘭跟上,“若是要過來,應該也要半個時辰左右。若是老爺要歇晌,應該還要快些。”
楊筠點頭。
確實,相較於嫡母,老爹好像更喜歡盧萬青這個美貌的小妾,一月三十天,張仲逸能在盧萬青屋裏歇超二十天,尋常睡午覺啊,閑坐看書啊,基本也都在盧萬青的屋子裏。
楊筠翻了翻記憶,覺得應該是向玉珍平日要管家理事,身上不自覺帶了股淩厲威嚴的氣勢,而張仲逸本身也是個大老爺,一山不容二虎,同性相斥的,張仲逸自然就不愛去向玉珍那待著。
而盧萬青則是個妾室,其父盧承俊又將其往愛嬌愛笑裏養,張仲逸同她相處起來自然舒服。
說不清哪種好,但楊筠覺得確實有那種廣義上的正室有正室的樣子,妾室有妾室的樣子。
就是吧,正室整天打理家事,忙忙碌碌,累得半死,卻沒有丈夫的疼愛;而妾室整天討好丈夫,看起來熱熱鬧鬧的,卻沒有權利,總之各有各的優缺利弊。
洗漱罷,閑來無事,楊筠又看起書來,春梅夏蘭整理了床鋪,漸漸也安靜下來,或看書,或做繡活。
不知過去多久,外頭忽然傳來問安聲,隱隱聽著好像是“老爺納福。”,楊筠三人便知應是張仲逸過來了。
果然,楊筠才擱下書,站起身,就見一器宇軒昂,眉目疏闊慈和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未等楊筠問安便先笑道:“筠兒,聽說你這兩天病了,如今可好些了?”
一想到自己前腳才離家,後腳小女兒就生了重病,張仲逸心裏就擔憂不已,蹲下身來,拉著澤彥左瞧右瞧,眉目間關切之色。
楊筠憨笑道:“請爹爹安。”
盧萬青跟在後頭進來,嗔笑道:“老爺你不知道這潑猴,主意大得很,我千叮萬囑,不許她去瞧琅兒,結果這孩子一心惦記她兄弟,將我的話全拋腦後,我轉個身去瞧理兒的功夫,她就偷摸著鑽進了暖閣去瞧琅兒,當晚就起了熱,你說氣人不氣人。”
張仲逸看著女兒蒼白的臉色,心疼地抱了起來,故意板著臉瞪著楊筠,唬道:“筠兒,你又不聽話了是不是?”
時隔多年,再次被人抱起來,楊筠有些不適應,訕笑道:“對不起嘛,下回我再不敢了。”
怪道古人都談風寒起熱色變,原主就是個例子,原本隻是一點小不舒服,結果一個發燒,不過一晚上的功夫就直接夭折了。
張仲逸沒好氣地戳了戳楊筠的額頭,“這話我記住了啊,下回你在不聽話,爹爹一準打你手心。”
楊筠忙連連點頭。
張仲逸抱著楊筠到矮榻上坐下,親密得問了好些事,這才精神不濟地匆匆瞧了眼張睿理和張睿琅,而後去睡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