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愛惜自己的頭發,聽到她娘的話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也就是顧忌著食堂外麵人多,要不然能直接哭出聲。
蘭瀾和徐文津對視一眼。
看來馬大娘是非常堅持啊。
二丫還小呢,不懂什麼少年好慕,看著小葉姐明明不想剪頭發還要一起去,很是不解的看了對方好幾眼。
直把人看得嘴巴往下一撇,又羞又臊,眼淚珠子都滾下了下來。
感覺自己好像闖禍了,二丫連忙往自家姐姐身後藏。
蘭瀾:“馬大娘,要不還是算了吧。您家人丁興旺,能幹活掙錢的那麼多,我小葉姐是個有福氣的,不差賣頭發的那點碎錢。”
馬大娘看著自己閨女哭了,咬著牙暗罵不爭氣的玩意,自己這是為了誰啊!
聽見蘭瀾的話,也不好在堅持了,強笑:“嗨,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這死丫頭也是個不懂事的,她不願意就算了,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快去吧。”
就當這死丫頭沒嫁城裏人的命!
小葉愛美不想賣頭發,還是有很多姑娘願意賣了頭發換錢的。
等蘭瀾幾人走出大隊的時候,本來五人的隊伍,加入了好幾個姑娘,一行人十幾個走在山道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頭上包了草藥貼的刁家三閨女——刁想娣。
和蘭瀾一樣大,才十二歲的她手腕粗大,個子卻小小的,打滿補丁的衣服褲子倒灰不白的,在平窮匱乏的興農大隊也是少見的襤褸。
不過小姑娘臉上的笑容倒是燦爛又真實。
一點看不出來她爹前兩天才死了。
看著她姐盯著想娣看,二丫偏頭過來小聲的說:“我聽別人說,想娣姐頭上的傷就是那天回家之後遭的,招娣姐當天晚上就帶想娣姐去看了赤腳醫生,第二天有根叔就去世了。”未盡之意十分明顯。
蘭瀾摸了摸二丫的小腦袋:“你這個小丫頭還挺愛八卦的。”
“那不是跟姐學的嗎?”
“嗯?”
“嘿嘿,沒啥,沒啥。”
蘭瀾小聲叮囑:“這事以後別和其他人說了,不好。”這刁有根死的有疑點,但是沒人會去深究。
興農大隊的人幫著挖坑下葬,自然有人看見刁有根後腦上有一個大口子,隻是想著過去刁有根不做人,刁家七個閨女這些年的可憐,
幹脆當沒看見,還有人幫忙遮掩著呢。
二丫是個聽話的小姑娘,點點頭,問徐文津:“問津哥,你回家要坐多久的車呀?”
“先去鄉裏坐兩個小時牛車,到了鎮上就有班車了,坐上六七個小時到縣裏,在縣裏的火車站坐火車,兩天一夜就能到川都了。”
這個年代雲都和川都還是一個省轄地。
二丫八歲,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鄉裏,完全沒法想象需要那麼久的路程到達的地方是哪裏。
但是那麼遠,她們以後是不是就見不著了?
徐文津:“等我到家了就給你們寄信,明天夏天的時候還回來找你們玩。”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你問津哥什麼時候說過假話,說出口的事沒辦到?”
“嘿嘿,那確實沒有。”
蘭瀾手裏握著徐文津留下的地址,和支書幾人站在機耕路邊,看著來接人的軍人帶著徐文津離開的背影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