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2日
雖然不明白爺爺為什麼從小就讓我寫日記,但是我還是聽話的連續寫了4年啦。可歎爹媽走的早,爺爺把我拉扯大總是不容易的,不管什麼都應該聽爺爺的話。可爺爺總說流水賬,流水賬,氣的吹胡子瞪眼睛,但我實在不覺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重複不變的生活有什麼花樣能寫的。今天,在河裏摸了三尾魚,因為沒法裝,把魚塞褲襠裏時弟弟被咬了。上岸後碰到了三叔,他笑咪咪的問我明天是不是要慶十歲生了,我回答他是的然後就往回走。路上又遇到了妞兒,她鬧著要吃山壁上的花生,我使了招二蹬腿攀上去給她摘了下來……完。
龍脈河,安靜而優雅,自打龍脈村的人們在此繁衍生息以來,不管打雷還是下雨,從未見她有過任何翻騰的景象,或許因為她隻是河罷,還無法像江海那樣有著波瀾壯闊的氣勢。靠岸停著一艘載人渡河的小船。河邊入村口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毛竹粗壯,竹筍冒尖。再往裏走便是一片栗子林,板栗樹枝繁葉茂,樹上結出的板栗顆顆飽滿。村裏人得天獨厚,家家戶戶的拿手菜便是竹筍炒肉,板栗燒雞,隻是用料不同,口味自不一樣。而且每家每戶門旁必種一顆板栗樹,板栗成熟需要食時,就會用長長的竹竿把板栗打落下來,刺球一樣的板栗披著外殼在地下打轉,活脫一隻隻可愛的小刺蝟。龍脈村離城市非常遙遠,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每年隻會由村長指派一名村民跋山涉水進城采購一些用品。我們的主人公龍荃,便出生在這樣一個世外桃源的村落。
傍晚時分。
“荃兒,臭小子,給我過來。”龍荃的爺爺龍敖看了龍荃的日記,又開始吹胡子瞪眼睛起來,和龍荃的描寫一點沒差。
“爺爺。”龍荃應著乖乖地走近了爺爺。
龍敖抖了下手腕,把日記本用力的往空中一扔,徑直揮掌劈向龍荃的麵門。龍荃一個愣神,側身閃過,足下一點,使出一記蹬腿,欲拿下空中旋轉著的日記本。
龍敖嘴角笑意一閃而過,看到龍荃意圖後變掌為爪,抓向龍荃腳踝。龍荃雙掌拍牆,借力將身子在空中放平,後又雙腿在牆上一點,騰身到了半丈開外。
“爺爺,你又試我!”龍荃一臉無奈地看著爺爺。
龍敖縱起拿下仍舊沒有下落的日記本,笑盈盈地說:“你這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奪物也不會動動腦子,換作你爹爹,他……”
“好啦好啦”龍荃不耐煩的打斷了爺爺的話,“你老說換作爹爹換作爹爹,那我爹是我爹,我是我,自打會記事起,我連爹媽長相都不知道,連墓碑上麵都沒個樣子,你說我能怎麼像爹爹嘛!”
龍敖聽了龍荃的話,突然沉默了,許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五感練的怎麼樣了?”說著用指彈了一下身邊的水缸,水缸傳出悶悶的嗡一聲。
“滿缸……”龍荃道,“爺爺你是不是忘了,水是我打的……”
龍敖拍了拍腦門,突然閃身抬手朝龍荃衝了過來,嘴裏還不住念叨:“臭小子!”
“咳嗯!”屋外突然傳來了示意的咳嗽聲。
龍敖看向龍荃。
“是十七姨,今天可能吆喝多了,嗓子有點腫。”龍荃閉著眼道,說著拉開了門。
屋外站著的正是虎十七的媳婦方苗。方苗笑盈盈的走進屋,手上還端著一盆菜肴。
方苗大喇喇走到大堂八仙桌前,把手裏的菜肴放下,轉身看了看爺倆道:“老爺子你又在試荃兒武功啊,這都啥時候了,就不能消停會兒嘛。”
龍敖彈了彈兩袖,緩緩走到八仙桌前道:“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練功這事,哪能停的嘛,你呀,婦道人家,別操心啦。”
方苗點頭應道:“是是是。您老啊,說什麼都是對的。我們家十七可不就是您一手調教出來的嘛,您老說啥就是啥,開心就好。”
龍敖點了點頭,起筷嚐了一口方苗送來的板栗燒雞,問道:“恩……七月楊桃八月渣九月的栗子笑哈哈,手藝好,手藝好!”
龍荃咽了口口水,走到桌前忍不住也想嚐一塊,卻被龍敖的眼神一下瞪了回去。
“老爺子……”方苗欲言又止,說著瞄了一眼龍荃。
龍敖會意,擺了擺手道:“臭小子,出去玩去,五感不許放大,找妞兒玩去。”
龍荃懂事的點了點頭,又咽了口口水,出屋合上了門。
龍敖閉目擴張五感,半刹,他睜開了眼道:“荃兒走遠了。你擔心十七我知道,這次他進城采買已經一整月了,卻還沒回來。”
“老爺子……”方苗的雙眼擒著淚花,“我們家十七聰明,身手也好,您放心他,這才讓他進城采買了第二次,可為什麼,可為什麼這次到現在還沒回來啊!”
“怪我。”龍敖不掩懊惱神情,“我不該壞了老祖宗的規矩,每個人一生隻能采買一次。”
方苗聽了龍敖的話,再也憋不住了,嚎啕痛哭起來。
“好了你也別哭了,荃兒明天就要慶十生了,龍家一脈的入世修行就開始了,我會讓荃兒一定把十七找回來的。”龍敖安慰的拍了拍方苗的肩膀。
方苗抽泣道:“荃兒他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入世本來就是考驗,你讓他去尋十七,老爺子我說了您別生氣,我覺著讓荃兒尋人這事真的沒譜。”
“這是老祖宗定下的,村裏每次出外頭的隻許一人,我讓荃兒這次借入世出去尋人已經是順水推舟了。我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了。苗兒啊,你相信爺爺,再耐心的等等,你如果亂了,村裏的心真就亂了。爺爺真的對不住你了苗兒!”龍敖說著,雙膝往下跪去。
“老爺子!”方苗見龍敖欲跪,慌亂地扶住不讓龍敖跪下,“老爺子您這是要折死苗兒啊!我本就是孤兒,我這一廂異姓人,能得您老爺子首肯嫁入村裏過上安寧無憂的生活已經感恩戴德了,您可千萬別折煞苗兒了。你說讓荃兒尋人,我就一定等荃兒消息。”
龍敖點了點頭,坐在了太師椅上,說道:“苗兒你放心,荃兒雖然還小,也不如他爹爹聰明,很多地方還不會變通,但是他的武功根基和五感的造詣,已經有成,更甚十七不說,很多地方已和老四齊肩了。”
方苗聽言隻是訝異,竟說不出話。
“他這次入世的考驗就是尋到十七。一旦找到,立刻二人同回,所以你可以放心了。”龍敖道。
龍敖的話仿佛一顆定心丸,方苗拭去了淚水,說:“老爺子,您都這樣說了,我也心安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去把荃兒喚回來,您爺倆趕緊趁熱把這板栗燒雞給吃了。”
龍敖笑了笑,道:“荃兒不是說了嗎,你今天吆喝多了,嗓子都腫了,也別去喚他了。那小子惦記著你的菜,跑不了多遠的,你就直接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