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合自己的人,就像你身體的一部分,她/他和你是兩個個體,也是同一體。精神、心靈、肉體契合,需要對方在身邊的時候他/她不在也在身邊,不需要的時候在也是不在。
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年齡、金錢、權益、壓力、虛榮、單戀、報恩、報複,而勉強在一起,注定是一份累贅,隻會給心帶去無限疲憊。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沒有那麼簡單,長久的歲月積累下,沒有強大的基甸是無法使身心愉悅、放鬆的。但是如果你要的是一份執念,要的是一場自虐的戲,那麼,你隨意。
青寒不想委屈或者勉強自己,當年還處於敏感青春期的時候,她就深刻明白了這個道理。幸福婚姻的幻覺終會破滅,愛終究會在時間和誘惑的積累下成為謊言。所以,在將要獲得婚姻的時候,她絕然離去。無論多愛,最後還不是如此?就像那個人一樣,控製不住內心的貪欲,在功成名就之後,不同樣背叛了自己曾經深愛的妻子、給予自己事業最大幫助的妻子?
父輩情感的淒慘與遺憾,她在母親的日記裏感受到了。對於清遠,她至今無法去不相信他對自己的感情沒有夾雜著對母親的懷念和情義,更何況是那個時候的她,那個仍然處於叛逆邊緣的少女。
那年,在結婚呈上日程的時刻,青寒在浴室,對著鏡子,用水果刀狠狠在左手腕上劃了一道。她感受著血流的疼痛和暢快,讓心漸漸沉浸。她不在乎清遠不能生育這一讓他選擇一直獨身的理由,她在乎的隻是感情的真誠與否,彼此唯一與否。清遠已經為人母的前女友在收到清遠將與她結婚的消息後,邀約與她相見,談了很多,飽含著深深的遺憾、惋惜與勸誡。她自覺沒有義務傾聽未婚夫的前女友對過往的叨叨緬懷,也不需留心其任何言語背後所隱含的點點滴滴。對於前任的話,或酸爽或甜辣或苦澀,都與她無關。過去之事她來不及參與,未來之事無需那人關心。
在伴侶的前任麵前,實在不需要太聰明,警戒也罷,諷刺也好,不過是對過去的那份情、那個人的個人評定,和現在的情、現在的人有關亦無關了。人無法突破意識與情感捆鎖的局限下,真相不明所以。或出自良心,或出於嫉妒,或要以報複,都不重要了。情感與生活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人的置喙隻是他本身心胸尺度的衡量,可以無視。
隻是那次的談話卻讓青寒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與清遠、清遠與父母間的關係了。
是他人刻意促使的家破人亡,還是當事人自我貪欲作出的悲劇?
要娶的是母親的替身,還是此生唯一的自己?
真相的揭露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也是另一種形式上的欺騙。
青寒看著鏡子上與母親酷似的臉,冷漠、心疼著。母親在殺死父親後也是持著這樣的心情將自己的手腕劃開的吧?時間和空間在胡**錯,思考得多了,人也混了。
那一份愛啊……嗬。
浴室的洗漱台上,紅色蔓延,淚水流逝。她胡亂包紮著自己的手腕,然後撥打了120。放肆,結束了。
清遠看著她,眉頭緊鎖,堅硬的俊容刻下了悲傷。她沒有給他任何解釋,眼睛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