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亮的瞳眸直直地望著她,仿佛望進了她心裏,他聲音清澈如水,竟令她心頭一晃。
“哦……好的。”得知他是大夫後,蘇白白整個人都變得如此不自在了些,雙手雙腳都不知道該放哪裏去,隻得拘謹地讓步讓他細細地為宋璟診治。
“嗯。”他了然,伸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然後把包袱裏掏出醫藥包放在一旁。
“他……嚴重嗎?”蘇白白看他忙碌著展開醫藥包,露出裏麵的發著寒光的銀針,小心翼翼地問他。
那針包用的是極素雅的白色布綢做的,上麵還用金線在針包下部小巧地繡了個潯字。蘇白白看得出,做此包的人很是用心。
不過,她回頭看了看南潯,她總覺得他不像是會做這類女紅的人,說不定這手藝出自其他人呢。
南潯聽到她的問話,看也沒看她一眼,低下頭忙活著手頭的事,聲音淡淡地說:“人都燒糊塗了,再晚一會你們就隻能在陰曹地府裏相會吧!”
蘇白白悻悻地看了他一眼,不敢開口了。嘴裏嘟囔著,也不是她不想治啊,隻是她確實不會啊。
“針灸一下便可。”他首先抽出一枚銀針插入宋璟額頭上的穴位,然後再從上至下,落入尾部。
蘇白白不懂醫理,隻能在一旁連忙點頭,因為,她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畢竟,我出來匆忙,沒有帶藥,便隻能針灸,不過效果好不好,這個我不敢說。”
“……”不敢說,還敢給太子爺用,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蘇白白憤憤然。
南潯選擇無視她鄙夷萬分的眼神,又從袖袋裏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喂進了太子爺的嘴裏。
那藥丸入口即化,蘇白白還沒來得及思考那是不是毒藥,要不要給太子爺服下時,便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她隻能幹瞪著他,瞪著他。
南潯聳聳肩,一副我是大夫我最大的架勢。
蘇白白不跟他爭辯,隻是神色緊張地看著太子爺服藥後的反應。
索性,太子爺麵色逐漸溫和下來,臉上也沒那麼紅了。蘇白白長長舒出一口氣,伸出手去撫平宋璟蹙起的眉頭,眼神平靜。
南潯又給太子爺紮了幾針,如此反複,直到天色微明,他才掏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停下來。
南潯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一根一根抽出紮在太子爺穴位上的針,細細地收拾針包,轉過頭對蘇白白說:“好了,你去看看他吧,不出意外,明日便可退燒。”
蘇白白有些拘謹,她剛才那樣看待別人,也真難為他還肯幫她的忙,於情於理,她都該感謝他。
“謝謝。”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便到太子爺身前仔細看了看,摸了摸他的額頭,確認沒有方才燙手後才安心下來。
“救死扶傷不正是大夫做的嗎?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他收拾好東西,又重新躺下,眸色暗淡如塵土。
“那人是你的什麼人?”
他突然問她,蘇白白渾身一震,不解地看向他。
“不用羞怯,你對他那樣好,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吧?”他以為她是害羞了,於是慌忙解釋,並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的猜測,“你和他,是夫妻吧?”